“校长,您看这件事…”他拿出一沓卢布塞进了校长的衣服里。
“哈哈哈,上道啊”老校长拉萨姆·克林把钱放进衣服口袋里。
“你儿子我关照你就放一百个心,谁敢惹他第二天我就开除他。”
联盟内部的腐朽和官僚风气总是很重,可是哪些国家没有呢?只不过联盟隐喻一点含蓄一点,毕竟联盟不是联邦。
教育体系不是人情世故,为什么我研究的课题要加上讲师的名字?他们如果能研究出来,那为什么我先研究出来了?
要么联盟人才总是跑到联邦,这些被帝国主义被资本主义洗脑的人为什么都是人才?
家乡不好,我们就要来建设它,而不是逃避。
从第一纪元带现在,能名留青史的人少之又少,那为什么人们总是要求别人名留青史,自己并没有办到要求别人做?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别人带来困扰。
窗外,夜幕完全降临。自由女神像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手中的火炬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在纽约,在莫斯科,在顺天,在伦敦,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历史的齿轮正在无声转动,带着亿万人的命运,驶向未知的黎明。
而在莫斯科第一中学那间高三教室里,一个不起眼的女生悄悄合上习题集,从书包夹层里抽出一本破旧的笔记。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但扉页上的字迹依然清晰:
“不要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
她翻到空白页,用铅笔写下:
“但如果这个国家连‘问’的勇气都要剥夺,我们又该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笔尖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也许答案不在问题中,而在敢于提问的勇气里。”
她合上笔记本,重新塞回书包,抬起头,迎向墙上史达琳肖像那冰冷的目光。
这一次,她没有低头。
人生短暂三万天,
功过是非任人言。
有人追求青史名,
有人但求心安然。
金子在沙亦发光,
何必强求立碑传。
各人自有各人路,
莫将己尺量他肩。
家乡破败需修缮,
远走他乡非背叛。
若得学识与眼界,
归来建设更周全。
教育本应育英才,
官僚风气实可哀。
若无公正与透明,
人才外流难复还。
联盟联邦皆体制,
各有利弊难周全。
恐惧或能维一时,
自由方得长久安。
课堂之上论道路,
粉笔断处真理显。
纵有铁腕压异议,
思想之火终燎原。
夜深灯明苦读时,
青春代价谁人怜?
但使心中有信念,
暗夜终将见曙光。
历史长河滚滚流,
个人命运如扁舟。
或顺或逆皆前行,
三万天后无恩仇。
愿得智慧辨是非,
愿有勇气择路行。
不为虚名不为利,
但求无愧于己心。
世界复杂多面相,
黑白之间存灰茫。
理解包容存善意,
人类方可共前行。
无论身处何体制,
勿忘人性之光芒。
纵有阴影笼罩处,
心底仍存星火光。
莫斯科的雪花继续飘落,覆盖街道,覆盖广场,也覆盖着历史的足迹。而在那些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变革的暗流正在涌动。年轻一代的眼睛已经睁开,他们开始质疑,开始思考,开始寻找自己的答案。
无论未来如何,人类追求自由与尊严的本能,终将如春草般,在看似坚硬的冻土下悄然生长。
当三万天过去,当个人归于尘土,留下的不是名字,而是曾经存在、思考、感受、选择过的证明。而这,或许就是生命在宏大历史叙事中最真实的意义。
历史无声记一切,
时间终将证真伪。
唯愿后人回顾时,
能见星火与光辉。
“当一切结束,我们共同魂归故里,会看到一个全新的联盟,一个没有官僚风气没有人情世故没有压榨没有压迫的新世界,就像你我所想的那样,我们不是要联盟崩溃,而是实现最初的梦想,人人都能买得起房车娱乐,每个人都能活的是一个人样。”
这是这位女生的绝笔。
领导的责骂,老师的辱骂,同学的嗤笑,家人的压力,家庭的贫困。
她家的平房是布尔什维克的承诺,她家有地也是。
可是如果种地的赚到大钱那么就轮不到她家来种,可是又能怎么办,
生于联盟,
诞在盛世,
可是,
盛世为何唱哀歌?
她站在莫斯科第一中学的天台顶上,风吹乱她的马尾,她将头绳摘下,金色长发随风飘摇,蓝白相间的校服,男女同款的外套脱下,望着远处旗杆上的红色旗帜,锤子与镰刀交叉在一起放在左上角。
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这是在学校绝对不可以穿的。
化着妆,眼泪渐渐落下,可她并没有停下。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面红旗。锤子与镰刀,曾经意味着打破锁链,意味着全世界的劳动者联合起来。如今,在她模糊的泪眼里,它们只是交叉的、沉重的几何图形,压在一片鲜艳的红色上。
然后,她松开了扶着冰冷水泥边缘的手。
不是坠落。在最初的一瞬,她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被风托举了一下。裙子鼓荡开来,像一朵骤然绽放的、反向生长的百合,朝着夜空,朝着虚无。
重力迅速接管了一切。
风在耳边呼啸,变成尖锐的、持续不断的鸣响,盖过了远处隐约的城市噪音,盖过了她可能有的最后一声叹息。失重感攥紧了她的心脏和胃,世界——那片黑色的“湖”——以一种令人眩晕的速度迎面扑来。
在那急速缩短的距离里,时间却仿佛被拉长了。许多画面碎片般地闪过:
校长油光满面的笑,父亲数着微薄卢布时佝偻的背,同学指着她打补丁的书包窃窃私语,老师将她的试卷揉成一团扔回来,史达琳冰冷的目光,笔记本扉页上那句“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自己写下的“我们又该为何而战”,平房外那片永远不属于自己家的、贫瘠的土地……
还有母亲为她熨烫这条裙子时,眼里的光。母亲说:“我穿它的时候,和你一样大。那时候我们都相信……”
相信什么?母亲没说完。她也一直没问。
砰!
声音并不像电影里那么巨大,反而有点闷,像一袋沉重的谷物摔在地上。然后是绝对的、死寂的安静。
几秒钟后,或是几分钟后——时间在此刻失去了刻度——第一片雪花悠悠荡荡地飘落,触到她散开的金色长发,触到她睁着的、望向无尽夜空的蓝色眼睛,触到她嘴角那抹终于凝固的、似是解脱又似是嘲讽的弧度。很快,更多的雪花簌簌落下,温柔而残酷地,开始覆盖那朵凋零的百合,覆盖那摊迅速变暗、蔓延的深色,覆盖她口袋里那本硬壳笔记本的轮廓。
风继续吹过空旷的操场,卷起新落的雪沫,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大地低沉的呜咽。
远处,莫斯科第一中学的灯火,依旧明亮。高三某间教室的窗口,史达琳的肖像在日光灯下,目光一如既往地坚定、冰冷,注视着室内空无一人的桌椅。黑板上,未擦净的粉笔字迹模糊一片。
而在更远的纽约,自由女神手中的火炬,在同样的夜空下,散发着稳定而遥远的光。
雪越下越大,无声地覆盖着街道、广场、屋顶,覆盖着崭新的足迹和旧的车辙,覆盖着荣耀的纪念碑与卑微的愿望,试图将一切不平、污秽、呐喊与沉寂,都抹成一片纯净而均质的白。
只有那本躺在渐渐冰冷的躯体旁的笔记本,扉页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最新的一页,那最后的、洇着墨点的句子,在飘落的雪花下,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脆弱:
“当一切结束,我们共同魂归故里,会看到一个全新的联盟……人人都能买得起房车娱乐,每个人都能活的是一个人样。”
雪花落在字迹上,微微湿润了纸张,墨迹有些化开,但笔画依然倔强地清晰着,仿佛还在无声地诉说,对着这片它热爱过、质疑过、最终选择以最惨烈方式告别的大地。
风翻过这一页,后面是空白。
无边的、沉重的、等待被书写的空白。
而写下它们的人,已经永远合上了眼睛。
雪,还在下。寂静,吞噬了一切。历史,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声闷响,永远地改变了。至少,在这片雪地上,一个关于青春、理想与绝望的句点,被重重地画下了。
远处,克里姆林宫的钟声,浑厚地敲响了新的一天的起点。
而在冥界,她被搀扶起“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