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提亚戏谑的眼神看向床上的那具残破的身影。
这个称呼让卡斯雅的血眸瞬间凝结成冰，她缓缓坐直身子，银发在月光下流淌着寒冷的光泽。
“不要用那种名字称呼我。”她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乌提亚轻笑一声，缓步走进房间，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您曾经确实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啊~”
卡茜娅的眼神逐渐冰冷，带着危险的警惕。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冷声质问。
“还能怎么找？当然是跟着你可爱的小血仆喽~”乌提亚摊了摊手，随意地回道。
紧接着，面容带着令人不适的笑意，嗤笑着嘲弄了一声。
“好歹我也是曾经跟了您那么多年的执行者，小家伙脖子上留下的那股「女王大人」的味道，我可我一下子就闻出来呢。”
卡茜娅的脸色依旧覆着层寒冰。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的像条「狗」。”
这句轻蔑的话语让乌提亚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她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真是让人怀念的语气呢，哼哼哼~”她缓步走近，血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们亲爱的女王大人，即使四肢和力量都被废了，您这双眼睛里那股与生俱来的轻蔑和傲慢……可真是半分都没消褪呢。”
卡茜娅毫不退缩地迎上她的目光，血眸中依旧是从容的冷傲。
“怎么了？你要杀了我？”
“当然...”乌提亚毫不犹豫地回道，她特地顿了一下，看着卡茜娅的脸色随着自己的回答变得越发阴寒，这才继续说完。
“不是。”
“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我曾经的女王呢，我的力量，我的傲慢，当然，还有我的苦痛，可都是您给予给我的，杀了您……多僭越啊。”
“如果你只是来嘲笑我的，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现在...滚出这里。”卡茜娅冷漠地下着驱逐令。
“别急啊，我可是那么久没有见到您了，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乌提亚不以为然，甚至刻意拉进了距离，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卡茜娅。
她的血眸眯起，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卡茜娅那苍白无力的四肢，眼神里盛满了扭曲的欣赏。
“真是可怜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轻叹。
“看到您这副毫无反抗能力的模样，比我预想中还要令人愉悦。”
乌提亚伸出手，指尖缓缓靠近卡斯雅的脸颊，在即将触碰时又堪堪停住。
“您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象这一刻，想象您像现在这样，只能任人宰割地躺在床上，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曾经属于您的骄傲，力量，还有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现在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具美丽的躯壳，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的呼吸变得微微急促。
“这可比玩弄那些无聊的血畜要有意思多了。”
卡斯雅依旧冷冷地看着她，血眸中没有任何波动。
“说完了？”
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激起了乌提亚更深的恶意。
她轻笑一声。
“真是冷淡呢……”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现在您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哦，就算曾经的您强大无比，可是现在...”
她的手指顺着卡斯雅残破的手臂向上滑动，直到锐利的指甲抵在苍白的脖颈上，然后，稍微一用力，一丝鲜红的血丝从中渗出。
“您脆弱得和那些血畜可没什么区别呢。”
“……”
卡茜娅仍是一脸的冷漠。
这种彻底的无视终于让乌提亚眼中闪过一丝扫兴，她收回手，重新直起身子。
“扫兴。”
乌提亚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曾经高傲的血族始祖卡茜娅·绯罗妮娅，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她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永恒的夜色。
“您的王座被夺走，力量被废去，尊严被践踏……连您最珍视的那个小宠物，现在脖子上刻着的也是别人的印记。”
乌提亚转过身，月光在她身后勾勒出朦胧的轮廓，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如果我说……我能帮您恢复所有力量呢？”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卡茜娅的血眸微微收缩，呼吸猛地一滞，怔怔地看着窗前的那个身影。
「力量」
当这个词进入卡茜娅的耳中，那些被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来。
那抬手间便能撕裂空间的恐怖权能，那俯视众生时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主权……
现在，她连从床上坐起都需要喘息，脆弱得简直可笑。
乌提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动摇，缓步走回床边，声音甜腻。
“想象一下……当您重新握紧权柄的瞬间，当您再次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的力量，当您站在克拉尔面前，看着她惊恐的表情……”
“或者说，我换一个说法...”
她俯下身，在卡茜娅耳边轻声呢喃。
“卡茜娅·绯罗妮娅……你，想「复仇」吗？”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哼哼哼~”
………………
此刻的街道上。
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因为有血畜试图逃跑被抓的缘故，那些胆敢露面的血畜越来越少了。
永夜城，似乎变得更加冷寂了。
而这种诡异的冷清，让希尔薇的内心越发不安了起来。
强烈的不安感裹挟着她，驱使着她加快了些脚步，急切地想要快点回到妮娅她们的身边。
「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她不停地在内心里祈祷着，原本为了减弱路过的那些血族的疑心而刻意放低的速度，此刻也是不管不顾了起来，几乎是一路狂奔地穿梭在街道。
终于，在熟悉的巷口停了下来，确定周围无人后这才匆匆钻进去。
巷子深处比往常更加阴暗，连月光都被两侧高墙遮挡。希尔薇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她压低声音呼唤。
“妮娅？琳拉？你们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妮娅！琳拉！”她的声音因恐慌而微微发颤。
“是我，希尔薇姐姐！我回来了！”
依旧没有回应。
希尔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中闪过最糟糕的可能性，就在她几乎要被恐惧吞噬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冲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希尔薇姐姐！”
琳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女孩将脸深深埋进希尔薇的脖颈，瘦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也被抓走了……”
希尔薇转身将女孩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这份真实的温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也就是这时，妮娅从门后探出脑袋，在看到来人后欣喜地笑了出来。
“小希！”
她连忙跑了过去，张开手臂一跃而起，紧紧地连同妮娅的身子一同搂入怀中。
“好多天了……我差点以为……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她的声音带着抑制的哭腔。
希尔薇同样搂住了她们，徐声安慰着。
“我好歹也是女王的血仆，只要脖子上的项圈没消失，普通血族不敢直接拿我怎么样的，这几天……遇到了些问题，不过已经没事了。”
妮娅抽了一下鼻子，这才想起什么，连忙说道。
“先进屋……进屋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