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莉莉安毕业后，以血族主导的魔界再也没有找过南帝国的麻烦。
魔界的天空永远悬挂着三枚颜色各异的月亮——绯红、幽紫、苍蓝，将永夜笼罩的大地浸染在变幻莫测的光晕中。莉莉丝·绯月，血族帝国女皇，领导着魔界，莉莉安，她的女儿自从毕业后，就游走在魔界，为那些其它魔族争取福利待遇。
她站起身，深紫色的华丽长裙拖曳过冰冷的地面，走向宫殿边缘巨大的拱形窗。窗外，是魔界首都“永夜城”的景象——高耸的尖塔与扭曲的古树共生，魔法灯笼漂浮在街道上空，散发着幽魅的光芒。形形色色的魔族行走其间：优雅的血族、魁梧的巨魔、灵巧的暗精灵、沉默的亡灵法师……这是一个远比人类世界更加多元、也更加混沌的国度。数千年来，魔界与人类世界的往来，更多依赖于古老的契约、实力的威慑以及少数特许的通道，何曾需要过一本统一的“护照”？
“莉莉安最近在做什么？”莉莉丝忽然问道，目光仍投向窗外。
“公主殿下……”另一位大臣回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仍在‘下层区’活动，为那些低等魔裔和混血儿争取所谓的‘平等权益’和‘基础保障’。她……似乎很受部分年轻魔族和改革派的拥戴。”
莉莉丝沉默了片刻。莉莉安，她唯一的子嗣，血脉的继承者，却似乎对人类世界的理念，尤其是南帝国芙城那一套“平等”、“教育”、“发展”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业后没有留在宫廷，反而深入魔界最混乱、最贫困的区域，用她学到的知识和魔法，试图改变些什么。这既让莉莉丝感到一丝新奇，也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变革的风，似乎也吹进了永夜之地。
“让她去吧。”莉莉丝最终说道，转身走回王座，“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触及根本，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也好。”她重新拿起那本南帝国护照，指尖拂过上面的魔法纹路。“至于这个……回复南帝国，以及所有发来照会的国家：魔界自有其古老的律法与通行方式。我们无意完全采纳人类的‘护照’制度，但……可以考虑基于互惠原则，为特定的、长期往来的贸易商团、学者以及外交人员，颁发一种‘魔界特许通行证’。样式、规则，由我们自行制定。”
她将护照丢还给那位公爵：“告诉他们，如果真想谈，就让他们的代表，带着诚意，来永夜城。在绯月的光辉下谈。”
“是，陛下。”公爵恭敬接过。
苏维埃联盟。
内务部，“监查委员会”内，地下室内，内务部副部长姆莉娜·亚科诺夫，这位苏联十大酷刑创造者，此时正在审问南帝国特务，中统局代号“双鹰”一手双枪玩的游刃有余，也叫双沙鹰，她打入苏维埃内务部多年，今天被指认叛国。
姆莉娜穿着一身洛丽塔，一米六的小萝莉，却心狠手辣，她将双鹰的口塞球拿出来，“阿沐沐·冯·施坦因，你的任务是什么？”
地下审讯室的空气凝固如铅，唯一的光源是悬在低矮天花板上的、裹着铁丝的昏黄灯泡，随着电流不稳而滋滋作响。墙壁是粗糙的水泥，凝结着不明污渍，渗着寒气。阿沐沐·冯·施坦因被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腕脚踝扣着粗重的镣铐，连接着墙体内的锁链。她身上的内务部制服已被撕扯得破烂，露出多处瘀伤和新鲜的鞭痕，但那双冰灰色的眼睛，依旧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丝毫痛苦或恐惧。
姆莉娜·亚科诺夫，这位内务部副部长，站在阿沐沐面前，娇小的身躯裹在一件与她身份格格不入的、过分精致繁复的粉色蕾丝洛丽塔裙装里。蓬松的裙摆下，白色及膝袜包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脚下是一双小皮鞋。她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银色小钳子，钳口布满细密的齿痕。她的面容甜美，甚至带着点未脱的稚气，金色长发扎成双马尾，但那双浅蓝色的瞳孔里，此刻正闪烁着某种近乎纯真的、残忍的好奇。
“阿沐沐·冯·施坦因，”姆莉娜的声音甜腻，像融化的糖浆，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她弯下腰，凑近阿沐沐的脸，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血腥与冷汗混合的气息。“你的名字真长。还是叫你‘双鹰’吧，听说你的枪法很准？可惜，这里用不上枪。”她用小钳子轻轻戳了戳阿沐沐锁骨下的一处伤口，满意地看着对方肌肉瞬间的紧绷。“告诉我，你的任务。潜入苏维埃神圣的内务部，是为了什么？南帝国的中统局，想知道些什么？”
阿沐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她抬起头，直视着姆莉娜那双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睛。“我的任务……”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是观察、学习苏维埃内务部先进的……‘工作效率’和‘人员管理经验’。为了促进两国……在维护内部稳定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但语气却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外交事务。
姆莉娜歪了歪头，双马尾轻轻晃动。“交流与合作？”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密闭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用假身份，伪造履历，窃取机密文件，贿赂低级官员，甚至试图接近贝利亚同志……这就是你们南帝国的‘交流’方式吗？”她猛地收起笑容，甜美的脸庞瞬间蒙上一层冰霜。“你不老实，‘双鹰’。我很不喜欢不老实的人。”
她直起身，踱着步，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我知道你很能忍。普通的鞭打、电击、水刑……对你这种受过训练的特工来说，大概只是开胃小菜。
“这是我的发明——帝国主义的梦魇，加倍敏感度，就是轻轻碰一下就可以让你哭唧唧哦。”她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名叫上官雨彤，东方人，上官家大小姐。
“呐，你喜欢女孩子吧？这位是你的白月光吧，东方人生的这么可爱，跟我一样呢”姆莉娜贴在阿沐沐的耳边吹着热风。
阿沐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打了这个药是不是突然变得特别敏感？”
她手中魔法化形为一副五彩面具，戴在了脸上，突然变成了上官雨彤的模样。
“说出来吧，或许会让你舒服一下哦，用着这张脸，你不是最喜欢雨桐了嘛”姆莉娜撒娇道。
阿沐沐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了。
眼前的身影、声音、甚至那缕垂在肩上的黑发——都与她记忆最深处的上官雨彤分毫不差。东方少女温润的眼眸，微微抿起的唇角，还有唤她名字时那独有的、带着点羞怯的语调。
药剂的效力正在血脉里灼烧。镣铐摩擦皮肤的触感被放大成粗糙的砂纸，地下室的寒气针一般扎进骨缝，而“上官雨彤”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的触感——那本应是极轻微的触碰——却像滚烫的烙铁，沿着神经一路炸开刺目的白光，让她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雨彤……”阿沐沐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理智在尖叫，告诉她这是幻象，是姆莉娜卑劣的戏法。可视线无法移开。那张脸太真了，真到能瞬间刺穿她用数年训练构筑的铜墙铁壁，露出里面最柔软、也最致命的缝隙。
“阿沐沐，”“上官雨彤”又靠近了些，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廓，带着少女清甜的香气——那也是她记忆中雨彤的味道。可这香气此刻却成了最烈的毒，混着药效，让她头晕目眩，四肢百骸窜起一阵阵陌生的、令人羞耻的酥麻。“你疼不疼？告诉我好不好……说出来了，就不疼了。”
姆莉娜借着幻象仔细观察着俘虏的反应。冰灰色的眼眸剧烈动荡，瞳孔放大，呼吸紊乱，脖颈和锁骨附近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药效和情感的双重冲击正在瓦解她的防线。真是美妙。没有什么比利用一个人心底最珍视的宝物来摧毁她更有效率、也更……有趣了。
“我……”阿沐沐的牙齿开始打颤，不仅仅是寒冷或疼痛，更是身体在过度敏感下产生的、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抠出来：“我的任务……是长期潜伏……监测内务部……对西伯利亚事件相关人员的……清洗范围和力度……评估……史达琳政权的内部稳定……性和……潜在裂痕……”
断断续续，但核心情报已经流出。
“很好，”“上官雨彤”笑了起来，手指顺着阿沐沐的下颌滑到脖颈，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直和更剧烈的颤抖。“还有呢？中统局在莫斯科的联络点？你的上线是谁？”
阿沐沐闭上眼睛，试图隔绝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可黑暗中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雨彤”指尖的触感、声音里的蛊惑、还有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热流……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她获得一瞬清明。
“没……没有了……”她喘息着，额角渗出冷汗，“单线……联系……只有死信箱……”
“不乖哦。” “上官雨彤”的声音忽然冷了一度，幻象的面具边缘闪过一丝不稳定的流光，露出底下姆莉娜那双冰冷带笑的蓝眼，但瞬间又恢复成东方少女泫然欲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