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严谨性,我走到了枣子树下,因为经常在这里守株待枣,所以我脑海中对于高度的印象还是十分清晰的。

“唔……好像长了一点点?”

虽然还是够不着枣子树。

算了,够不着就够不着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吃枣子。

区区小小的枣子,怎么比得上我的无敌超级苦岩火村!

哼哼。

我转身,迈着步伐,目光瞬间变得严肃,巡视着我的王国。

看向小院的角落时,眉头一皱。

不协调!太不协调了!空空的。

这里,应该要有一个白骨王座!

我伸出手,大片骨骼拔地而起,组成一个超大号的小马扎,旁边还有一个躺椅和一个板凳,这是给师傅和陆休的,陆休坐小板凳!

谁叫他最近都不怎么理我。

然后……还有什么呢?

让我想想,既然是王国的话,还要士兵!

一个人的王国,只是徒有虚名的过家家,一众人的王国才是真正的国与家。

再一挥手,无数白骨小人从掌心跳出,列队,向我笔直敬礼。

很好!

很精神。

一看就是一支威武之师!

现在,我的王国已经建立了,是时候去征服世界啦!

哈哈哈哈!

“众士兵听令,随我出发,征战世界!”

雄赳赳,气扬扬,朝着大门步轩昂,今天,我就是大岁王朝的开国国王,守护世界,平定诛邪!

刚到门口,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我脚步一顿,身后的白骨士兵没刹住车,撞在了我的小腿上,一个接一个倒下。

咚咚咚咚咚-——!!!

“有人吗?!有人吗?!傩师大人!”

“欸?”

是来求助的人?

我打开门,就见一男子慌忙冲进来,“傩师大人!请救救我家娘子!”

看到我的时候,身形一顿,又越过我,目光扫过院中。

“傩师大人?”

“我在这儿呢。”我举着手,踮着脚,朝他挥了挥,以此来彰显着我的存在感。

“呃……小,小朋友,请问你有看到那位老傩师吗?”

“师傅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还有,我不小了。”

“出,出去了……那呃——”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倒退几步,一个不小心被身后门槛绊倒,惊忙地向外仰倒而去。

可很快,腰腹被紧束起,滞空的身影停下坠落的势头,一根巨大的粉红舌头箍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摔倒。

“你没事吧?”

我将他拉起,关切地问道。

“啊……呃……我……”

很显然,他尚未从刚才的冲击里回过神,整个人呆呆又愣愣。

“不……娘子!对,娘子!我家娘子!请,请问你知道老傩师去哪儿了吗?!求求你告诉我!”他立马朝我跪下,抓着我的衣角。

“我不知道啊,也许是去外面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地方。”

毕竟我都不怎么出去,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学习呢。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这时候……难道是天罚……我……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见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拂开了他的手。

“但是我可以帮你,我也是傩师,是师傅的弟子。”

“呃……你?”听见这句话后,他抬起头,但很快,眼中的希望又一次熄灭,立马摇头,“你……你不行……是大事……你解决不了,不能牵连你……不能……”

“我说啊……你又不跟我说清楚,又自顾自地否定和拒绝,你到底是想要你娘子活还是死啊?”

我皱着眉头,叉着腰,脑后的双马尾一摇一摆,几只白骨小兵就顺着头发爬上我的肩膀,也学着我的模样,叉腰不满。

“我,我当然是想要我娘子活下来!可……可是……”

我立马打断他:“可是可是,可是你个大头鬼啊,既然想要她活,哪怕是最不可能的办法,也要尝试,不是吗?”

“……”他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只是用衣袖狠狠擦了擦眼角,踉跄地站起身,“对,对,你说的对,哪怕只要是能活……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是傩师,请你救救我的妻子吧……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那你还不带路?”

“是是是,请,请跟我来!”

说完,他冲也似的朝外面跑去。

我连忙跟上,留下几个白骨小兵看家,顺便也好通知师傅或陆休。

穿过了长长的街道,人烟渐渐稀少,杂草丛生的偏僻小路上,弯弯垂垂的狗尾巴草晃荡不堪,又被走路带过的风给吹得摇摇晃晃。

“就,就在前面!傩师大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她就是我的命啊!”

我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向那破旧的小木屋,心中涌上一股诡异的不安,脊背痒痒的,像是在催促着我快走,不要掺和这种事情,但怎么也算是答应了,肯定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就,就是这里!”

男人说着,向前一步,却恍如撞在某种屏障上,头磕得轻响,闷哼一声,整个人朝后摔了一屁股泥。

“呃……我的头……”

这是……屏障?

我伸出手,掌心在虚空停滞,像是触及一面透明的坚硬玻璃墙,抵不动,推不进。

“呼……”

握拳,一脚向后踏步,犁出一条泥壑,腰身发力,右拳向身后拉去,鲜红的饕餮纹蔓延至侧脸,体内的力量如火焰流动,尽数汇向右拳,重重积蓄,随后——

猛然重锤!

咚——!

巨大的闷响爆裂,气浪迸开,吹倒了周围的狗尾巴草,整个屏障泛起无数涟漪,却又很快平静下来,只有一丝裂纹在眼前展出。

没碎?

那就再来一拳!

咚——!

那倒在地上的男人呆呆地看着我一拳又一拳轰在屏障上,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喃喃自语:“这,这真的是傩师?”

咚——咔嚓——

随着第六拳的轰出,那坚硬的屏障终于发出哀嚎,齐齐碎裂开来,囤积在里面的阴风瞬间向四周喷出,吹得我忍不住眯上眼睛,伸出手挡在身前。

大约五秒后,风暴才平息,只剩下那幽幽的木屋,以及……一丝微弱如呓语般的婴啼。

“娘子……娘子!”

男人立马反应过来,爬起来,不顾身上的脏泥,朝着木屋冲去。

“呼……”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也加快了脚步。

向着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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