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也不记得被花间玥灌了多少杯了。
分明他一直说自己不善饮酒,但花间玥那只捧着酒杯的手递过来时,就没犹豫过。
嘴上说着这屠苏是灵酒,多喝些好润养身子,日后挨采补时也会轻松些...
“我何时承认自己是个炉鼎了...”
姜辞如此想,但也不敢直言。
只能一杯一杯接一杯,杯杯入喉,屠苏下肚。
本就不胜酒力,一喝又喝到了戌时,外头早已是一片夜色。
“玥...玥姐姐,咱们回去...”
“姜弟弟,今儿个时日不早,现在回去,宗内大门早就关了的。今日你就在这酒楼住下,第二日便送你回去,如何?”
“可...”
“别担心房钱,你玥姐姐的月钱不差这些。”
...我不是担心这个。
姜辞面颊上一片醉红,抬起手来,却又失力地落下。
想要站起身,可未得行走半步,便摇摇欲坠。
“啊呀,好弟弟,你也少勉强。来,玥姐姐扶你。”
“不用...啊唔——”
姜辞话未说完,花间玥早就凑来,一把扶过。
姜辞体内欲药激昂,遭她这么一搂,一股电流便好似穿过整条脊椎,迫得他呜咽一声。
听得姜辞这一柔声,花间玥自觉心里一酥,腹中邪火直烧...
“喏,姜弟弟,若不是你玥姐姐搂你,就凭你那发颤的小身子,怕下一秒就倒了地,给那些个野女人捡了去了。”
“唔...玥姐姐你扶人...何必要搂着腰...”
“姜弟弟你身儿软,我不搂着腰,你怕不是要瘫成一滩软泥下来。喏,来,玥姐姐跟你去要间上房。”
姜辞意识迷迷糊糊,听着要开房,猛然清醒了一瞬,桃唇张开:
“...别...别要...”
花间玥好似未听到,姜辞在她怀里此番挣扎,感受得更似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这么个香艳**挠她心窝,她活了十岁有九,正值青春荷尔蒙浓郁,爱欲无处释放之时...
她搂着姜辞大步向前,到了柜台,举出一根手指:
“掌柜的,今夜住店。既然雅室没有,你便安排间清净的上房,好让我这好弟弟歇息。”
掌柜的点点头,正要拿出账本记录,只听一道娇柔的声音从花间玥怀中传出:
“两...两间...上房。”
“好,给你们开两间。”
掌柜手快,下一刻,便是两串上房的钥匙丢在了柜台上。
花间玥眉头一蹙,低头对着怀中的姜辞道:
“好弟弟,不是你玥姐姐小气,只是今日我出门出得急,身上仙银带得不够,付了一间上房,就没多余的了。今日便委屈委屈弟弟,和你玥姐姐挤一屋,好不好?”
掌柜快言快语:“哎,玥仙子不必在意。平日你也没少帮衬咱楼里,这第二间房,就赊账也无妨。”
“啧...”
套他爹的,这老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花间玥颇为怨念地瞪了掌柜一眼,随即挤出一丝笑容,道:
“啊呀,这算什么。一码归一码,哪能让掌柜的你吃了亏?日后若是人人像我这般,你这酒楼也不好做生意...喏,姜弟弟,你就...”
“...我有仙银...”
姜辞话说完,只见他吃力地抬起一只手臂,手上捏着一块不小的仙银。
这是之前在紫云药坊那,慕容紫云提前结给他吃喝用度的。
掌柜好久没见过这般品质的仙银了,连连开口:
“小公子出手倒是阔绰。只是你这仙银约莫有二十左右,只开一间,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开。今日我也吃些亏,干脆就抵了今夜这两间房钱,如何?”
姜辞微微点头。
“这哪成?你跟姐姐出来,哪有花弟弟的钱的道理?”
“没...没关系...”
姜辞下一刻用力地从花间玥怀中挣脱,一手拿过那串钥匙,便摇摇晃晃,匆匆忙忙逃也似的上了楼。
...
这楼里的上房虽不比专门配置的雅室,可其内配置倒也不差。
棉白鹅绒圆形榻,紫火香烛壶中烧。
只是里面的灯一片暖黄,倒显得有些过分暧昧了。
罢...罢...
姜辞也没有别的心思去品味这房的布施。
他入了房第一件事,就是褪了衣物,找到了这房里的浴桶。
浴桶是檀木制的,宽大结实,比起之前在竹屋用的,更好看更结实。
里面刻有灵符,早已备有恒温暖泉,上边还飘着几朵鲜红花瓣,香气扑人。
姜辞用手探了探水温,觉得正好。
便抬起小腿,掂了掂水面,缓缓而入。
热水泡过了整个身子,那头柔顺飘逸的金发浮在水面,开了一朵金色的花。
酒意与疲惫稍有驱散。
姜辞倚坐在宽大浴桶边缘,氤氲热气熏得他脸颊绯红,长睫上挂着细密的水珠。
今日那花间玥不断挑逗他,他这被欲罗合欢丹琢磨的身子,早就有些遭不住了。
他真怕自己一时神智不清,又答应了花间玥,让她爬到自己床上来...
“此番回去得晚了,不知穆姐姐会不会担忧...”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窗外极轻微地传来“嗖”的一声,一道身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窗而入,落地无声。来
她屏住呼吸,悄步向内室的浴桶方向摸去,心中盘算着如何一击得手。然而,刚绕过门口的屏风,她忽然撞上了一团温软的物事!
“谁?!”苏姻儿心中大惊,下意识地低喝出声,同时神识瞬间扫出。
另一道同样带着惊愕的女声响起:“苏师姐?!”
两道神识在空中碰撞,彼此都“看”清了对方。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尴尬
苏姻儿反应极快,立刻倒打一耙,脸上摆出义正辞严的神色,压低声音道:“玥师妹,之前我便在酒楼遇到你,见你鬼祟上来,果然是不坏好心!你与你那姐姐当真是一个德性,都爱做这些强掳民男、违背宗规的勾当!”
花间玥被她这番抢白气得胸口发闷,但此刻确实是自己理亏,又被抓个正着,一时语塞。
她狠狠瞪了苏姻儿一眼,又瞥了一眼屏风后隐约传来的水声,不由暗叹一声,连忙辩解:
“师姐你说的这什么话?这弟弟也不是别人,是我那好姐姐的炉鼎。我这次带他出来,自然是怕他被人占了便宜,这才悄悄上来守着。喏,这不是守得刚刚好,差点就让你这个采花贼得了手?”
“什么话!我哪是采花贼了?!分明是你们这两姐妹...”
她话音不自觉大了些,花间玥连忙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啊呀,咱姐妹也不算外人,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待会咱们轮流来便是了...我是妹妹,你便让让我,我先来。”
苏姻儿平日自视甚高,和一种师姐妹也合不来。
此时花间玥这幅模样,自然也拉不得她下水。
苏姻儿冷哼道:“什么你先我先?我就是过来抓你这采花贼的,随我出去!”
“啧...”
花间玥心中暗骂这女人坏事,但自己此刻也不好再停留,只得悻悻地跟着翻窗而出。
然而,就在窗户尚未完全关闭的刹那,又一道身影,如同青烟般悄无声息地飘然而入!
原来那不是青烟,细细看去,倒是一头浑身雪白的狐狸。
狐狸不大,不过巴掌大小。
但下一刻便闪过一刹白光,一阵变化,化作了人型。
此人白发如雪,青衣似水,容颜清冷绝俗,正是涂山有青!
她落入房中,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立刻锁定了屏风后水汽氤氲之处。她一路追踪神石墨轮推算出的模糊线索至此,白日又在酒楼感应到姜辞的气息,心中断定他必然知晓莲姨的下落。
涂山有青毫不迟疑,径直闯入屏风之后。
“啊!”正将半张脸埋入水中以图清静的姜辞,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得惊叫一声,猛地抬起头,带起一片水花。
看清来人是涂山有青时,他更是惊慌,下意识地将身体完全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写满惊惧的金色眼眸望着她。
涂山有青看着浴桶中少年那副受惊小兽般的模样,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眼神微动,但立刻压下心绪,开门见山,声音清冷:
“姜辞我且问你,莲姨如今身在何处?”
姜辞一愣,脑海中关于涂山莲被俘的记忆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模糊不清。
合欢宗显然用了某种秘法暂时封印或干扰了这部分记忆。
涂山有青见他眼神茫然,心中了然。她不再多言,指尖凝聚起一丝墨轮神石的微光,轻轻点向姜辞的眉心。“凝神,回想那日之后的事。”
一股清凉而带着推演之力的气息涌入识海,姜辞只觉得脑中那层薄纱被瞬间撕开!
“莲长老……她,她被合欢宗的人抓走了……”姜辞声音带着愧疚与颤抖,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
??!!
“那日就是我护的你,这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涂山有青闻言,眉头紧锁。
这合欢宗的女修对人类同胞们下起手来毫不讲情面,姜辞这脑中记忆,分明就是被某种术法强行洗了好几次。
随后她看着姜辞,沉声道:“你体内有我莲姨留下的本命胎光,与她的神魂有微弱联系。我需要取你一些胎光,以此为引,施展秘术感应莲姨的具体位置。你可愿助我?”
“取……胎光?”姜辞想起之前苏姻儿那粗暴的方式,身体微僵。
“嗯。”涂山有青点头,目光落在少年那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桃粉色唇瓣上,那里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她喉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若能救莲姨,自然...呀啊啊——”
不等姜辞再回应,涂山有青竟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青色外衫。在姜辞惊愕的目光中,她利落地褪去衣物,露出一身莹白如玉,然后……一下跳入这宽大浴桶之中!
温热的水面因为她的进入而剧烈荡漾。
“恩人你莫着急呀啊啊啊……!”姜辞话未出口,涂山有青已经逼近,一把将他湿滑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两人肌肤相贴,温热的水流和彼此身体的触感让姜辞浑身一颤。
下一刻,涂山有青那唇上温软便覆了上来。
恩人...恩人还是喜用这...粗暴的...
“唔……嗯……”姜辞被涂山有青这一吮嗦胎光,迫得自己几乎窒息,目眩神迷。
胎光被强行引动的感觉并不好受,带着一种灵魂都被牵扯的悸动。
得了胎光,涂山有青抬起头来,将胎光引入命玉,发现命玉光芒正盛,她大松一口气。
得知莲国师生命未曾有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倒是再出手救人便是了...
这事搞明白了,她还有另一事要做。
今日在酒楼里,花间玥的话她也是听了的。
那日她的确占了姜辞身子...只是她平日也不经男女之事,再加上姜辞被她揉捏得疼...
绝不是,绝不是什么早潮女...应该不是的!
她抱起姜辞,身子也未擦干便扔到了床上,刚欲俯身而下,狐耳忽地一动,便听到窗外又有动静...
啧,那两女人就是不死心。
“姜辞,你自己擦净身子...”
丢下这一句,涂山有青心中一动,便悄然施了遁术,身形变得一片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