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我努力在被缚的有限空间里扭动身体,试图摆出一个算是性感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这种身材颜值双突出的高知分子,哪怕是末世前也属稀缺资源,更别提末世后了。”我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职业性的强调,“嗯……而且,我还是个医生。”

“心理医生。”他冷冷地戳破。

“心理也需要慰藉和疗愈嘛,”我从善如流,“毕竟在末世,还能提供专业心理诊疗服务的人,恐怕比新鲜水果还少。”

“这条理由,和你刚才想当星怒一样,毫无说服力。”

“哎!好过分,”我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我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提出要当星怒的。”

“呵,唯独是你……”林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浑身甚至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写满了难以接受的排斥,“……绝对硬不起来。”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那你宰了我吧。”我自暴自弃地说。

“行。”

他应得干脆利落,话音未落已抄起旁边的椅子,带着风声朝我脑袋猛砸下来。

“哎哎哎!”

“嘭!”

我拼尽全力,带着椅子狼狈地向侧方翻滚,椅背堪堪擦过我的额角,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我侧躺在地,心脏狂跳,眼神里全是真实的惊骇。

“你这人……怎么说什么就干什么?”我喘着气,难以置信。

“不啊,”他扔掉椅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让我放了你,我肯定不干。”

“我觉得我需要心理治疗,”我试图找回一点对话的主动权,哪怕只是胡扯,“帮我叫个心理医生过来。”

“不干。”

林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陆医生,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里浸透着一种荒诞的玩味,“你现在这副尊容,倒确实像个需要电击治疗的病人,不过嘛,医者仁心,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说着,他目光扫过角落,扯过电饭煲的电线,利落地徒手扯断绝缘皮,露出里面的铜丝。

“免费为你治疗一下,怎么样?”他晃了晃那段危险的线头。

我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似乎绷紧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这么做。”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嗯?”林默挑眉。

“极限……”

我低下头,有一个快要压不住了。

“毕竟,我快要到极限了。”

电线戳到我的身上,他所预想中,我应该会是痛苦的嚎叫,全身抽搐痉挛,然后死的不能再死。

我一动不动。

林默皱起眉头,又戳了一下。

“我家停电了。”

“你78的不早说!”

“噗……到极限了,哈哈哈哈!”

我抬起头,表情诚恳,甚至带着点无辜,“大概今昨夜停的,你刚才开过灯吗?好像一直没亮。”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从闯入这个地下室到现在,周围一直只有窗外透的天光。

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忽略了如此明显的环境细节。

电线摔在地上,裸露的铜丝在尘土里弹跳了一下,像个无声的嘲笑。

林默没说话,像个小丑。

“你也没问啊,”我叹了口气,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委屈,“而且你动作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就已经……嗯,进入治疗状态了。”

“好玩吗?”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说实话,”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侧躺的姿势,试图让被绳子勒住的手腕舒服一点,“不怎么好玩。被绑着很不舒服,而且随时可能被椅子砸或者被……嗯,无效电击,体验感很差。”

他盯着我,没说话。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房子重归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愈加清晰的嘶吼声,声音似乎已经很近了,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黏稠感。

林默的注意力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他侧耳倾听,脸上的暴躁渐渐被警惕取代。

他不再看我,而是快步走到那扇小气窗下,踮起脚,谨慎地向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比刚才还要难看。

他快步走回来,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抓住我背后的绳结,开始用力解扣。

“林先生?”我有些意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解开绳结的动作粗暴却迅速,几乎是扯开的。手腕骤然一松,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我还没来得及揉一揉发麻的胳膊,林默已经一把揪住我的后衣领,像拖麻袋一样将我拽向地下室通往一楼的楼梯。

“等、等等!林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个计划……”我的抗议淹没在他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和外面愈发清晰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与刮擦声中。

他没有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他猛地拉开那扇刚刚承受过撞击、已经有些变形的门,刺眼的、灰蒙蒙的天光瞬间涌入,同时涌入的还有那股浓烈了数倍的、混合着腐烂与血腥的恶臭。

门外,并非我预想中的空旷街道,而是影影绰绰、扭曲蠕动的身影。

它们衣衫褴褛,皮肤灰败,动作僵硬却带着对活物疯狂的渴望,正围拢在房子周围,用身体撞击着墙壁和门窗。

林默没有丝毫停顿,他甚至没有给我看清外面情况的时间。

“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我耳边。

紧接着,我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

他Duang的一脚踹在了我的后腰上!

“唔!”

我完全无法控制地向前扑去,踉跄着冲出了门廊的遮蔽,直接撞进了外面那片灰败的天光与弥漫的腐臭之中。

惯性让我向前冲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猛地回头。

林默站在门廊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在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门。

甚至,我还听到了里面门栓落下的、清晰的“咔哒”声。

我被扔出来了。

像扔一袋垃圾一样,被直接扔进了遍布怪物的险境。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嘶吼声、爬行声,似乎都停滞了。

那些原本在漫无目的游荡、或者执着于撞击建筑物的东西,齐刷刷地,将那双浑浊、空洞,却又燃烧着某种原始饥饿感的眼睛,转向了我这个突然出现在它们中间的、新鲜的、活生生的目标。

最近的几个,距离我不到五米,它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粘稠的唾液从撕裂的嘴角滴落,僵硬的肢体开始调整方向,向我挪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站在原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周围缓缓逼近的友好邻居们。

“嗨(^_^)ノ,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所以能和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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