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氤氲,暖色的灯光被蒸汽柔化,给冰冷的瓷砖蒙上一层暧昧的暖意。
蓝语乘坐在小凳上,微微后仰,脖颈枕在浴缸边缘,湿漉漉的长发垂落下来,浸入盛满温水的盆中。
青欣雪跪坐在她身后,手指小心翼翼地穿过那如海藻般浓密的发丝。
这是蓝语乘要求的“奖励”前奏——让她为自己洗头发。动作必须轻柔,不得扯痛分毫。
水流声淅淅沥沥,泡沫泛起细腻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青欣雪的动作很专注,也很紧张,每一次指尖与头皮的触碰都带着虔诚的颤抖。
她能闻到乘姐姐发间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气,这种气味上的交融让她心神摇曳。
“小雪。”
闭着眼的蓝语乘忽然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有些朦胧。
“今天白天,看着我和那个同学聊天的时候……”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青欣雪的手指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来了……乘姐姐果然会问。
她不敢隐瞒,也不敢说谎。
白天那句“表现不错”和“奖励”的承诺,像糖果和鞭子,高悬在她头顶。
“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带着哭腔,“我……我想把她推开……想让她离你远点……想让你只看着我……”
蓝语乘没有出声,仿佛在静静等待更深处的东西。
青欣雪的呼吸急促起来,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危险的阀门,那些被压抑的、黑暗的、羞于启齿的念头,在得到“坦白”的默许后,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我……我还想……想用东西堵住她的嘴……想把她关起来……让她再也找不到你……”
“我……我甚至……想了……更过分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极致的羞耻和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我想……想在你身上留下只有我能看到的印记……想让你身上都染满我的味道……”
“想让你……眼睛里……只能映出我的样子……”
“想把你……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每天……每天只能看到我……触碰我……”
“想让你……哭……想听你因为我才发出的声音……”
“想让你……彻底……彻底变成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的坦白越来越语无伦次,越来越深入骨髓的疯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岩浆里捞出来的,灼烧着她的喉咙,也试图灼烧聆听者的神经。
她把自己最肮脏、最不堪的占有欲,血淋淋地剖开,呈现在这片水汽弥漫的、看似温馨的空间里。
她说完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伏在蓝语乘的背上,低声啜泣起来,等待着一场预料之中的风暴——厌恶、恐惧,或者更严厉的惩罚。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未降临。
蓝语乘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只有水流声和青欣雪压抑的哭泣在空气中回荡。
过了许久,久到青欣雪几乎以为乘姐姐睡着了,或者被她的言论恶心得不愿再理会她时——
一声极轻、极低的,仿佛带着一丝玩味的轻笑,从蓝语乘喉间逸出。
青欣雪猛地止住哭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蓝语乘缓缓睁开眼,侧过头,水汽让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但那份深处的冰冷却丝毫未减。
她看着青欣雪哭得通红、写满恐惧和迷茫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足以让青欣雪心跳停止的弧度。
“就这些?”她轻声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厌恶,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鼓励般的诱导,“还有吗?”
青欣雪呆住了。
乘姐姐……不觉得她恶心?不害怕?
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她像是受到了蛊惑,残存的、更黑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溜了出来:“我……我还想……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你……每一处……”
“想让你……主动……求我……”
“想……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欲望的怪物,在乘姐姐面前毫无保留。
蓝语乘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青欣雪再也说不出新的东西,只是无助地流泪。
然后,她抬起湿漉漉的手,轻轻抚上青欣雪滚烫的脸颊,指尖带着温热的水珠。
“想法,”她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的磁性,像魔鬼在低语,“还挺多。”
她的指尖缓缓下滑,掠过青欣雪颤抖的嘴唇,停留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可以哦。”
轻轻的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青欣雪耳边!
可以?!
乘姐姐说……可以?!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
青欣雪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几乎是本能地,就像一头被饥饿驱使的野兽,朝着近在咫尺的蓝语乘猛地扑了上去!想要将那些疯狂的念头立刻付诸实践!
然而——
一只湿冷的手,坚定而有力地,挡在了她和蓝语乘的嘴唇之间。
扑上来的力道被轻易化解。
青欣雪撞在那只手上,茫然又急切地看着蓝语乘,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未被满足的渴望。
蓝语乘看着她这副急不可耐、几乎要失去控制的模样,眼神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但不是现在。”她淡淡地说,打破了青欣雪的幻想。
在青欣雪瞬间黯淡下去、几乎要再次崩溃的目光中,蓝语乘不紧不慢地,伸手拿过了旁边椅子上,自己那件刚刚换下来的、还带着体温和熟悉气息的棉质睡衣。
她将柔软的衣物,轻轻塞进了青欣雪僵硬的怀里。
“用这个。”
蓝语乘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残忍的纵容。
“不是想‘留下印记’,想‘染满味道’吗?”
“把它……”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件睡衣,然后重新对上青欣雪空洞的眼神。
“……当成我。”
说完,她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青欣雪,自顾自地站起身,用毛巾包裹住湿发,赤着脚,迤迤然走出了浴室。
留下青欣雪一个人,跪坐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件仿佛还残留着乘姐姐体温和气息的睡衣。
水汽渐渐散去,灯光显得有些清冷。
青欣雪低头,看着怀里柔软的布料,鼻尖萦绕着让她神魂颠倒的气息。
被允许的疯狂。
被赐予的替代品。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扭曲的、被“满足”的兴奋感,如同冰与火,交织着撕裂她的心脏。
她紧紧抱住那件衣服,将滚烫的脸埋了进去,身体因为激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乘姐姐允许了……
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但……这也是“奖励”的一部分,对吧?
只要她继续“乖”下去……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她抱紧了怀里的替代品,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又像是抱住了自己无处安放的、可悲的灵魂。
而门外,蓝语乘擦着头发,听着浴室里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和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眼神平静无波。
驯服的第二步,
给予虚幻的许可,
划定真实的界限。
看来,
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