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月又看向磐石尊者,冷笑道:“还有你,磐石尊者。八百年前,你与你那结义兄弟‘凌云剑’共同探索古修洞府,得了上古体修功法《霸体镇魔诀》。
你觊觎全篇,又恐兄弟天赋高于你,便在其闭关冲击瓶颈的紧要关头,暗中引动地脉煞气,令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你则顺理成章地接收了他的遗物和功法,才有了今日的修为,我说得可对?”
磐石尊者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都因惊惧而扭曲起来,感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这桩隐秘,是他埋藏最深的心魔,也从未对第三人提起!
二人冷汗涔涔,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表情惊愕,似是在想:“她怎么会知道?!明明当时在场绝无第三人!”
对面,一直冷眼旁观的白璃渊,此刻也发出了冰冷的嘲讽。
“呵。”她赤红的瞳孔中满是讥诮,“没想到,方才还义正辞严、要除魔卫道的两位道友,背地里也是如此不堪之人。当真是贼喊捉贼,思之令人发笑。”
话音未落,白璃渊手腕一抖,右手长剑挥出一道凝练至极的赤色剑气,如同血月凌空,带着焚尽八荒的炽热与杀意,直射玄玑与磐石二人!
其速度之快,威势之猛,竟比江怜月方才的偷袭还要胜上三分!
玄玑与磐石刚刚硬接江怜月一击,已是受了不小的伤,实力大打折扣,眼见这道更加恐怖的赤色剑气袭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杀意,脸色顿时煞白如纸,眼中涌起绝望。
以他们此刻的状态,绝难完全挡下!恐要用上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师姐,别着急嘛。”
一道黑芒闪过,江怜月竟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
她手中那柄已被黑气彻底浸染的碧玉剑轻描淡写地向前一递,精准地点在赤色剑气的锋芒之上。
“轰!”
一声爆鸣,赤红与漆黑的能量疯狂对冲、湮灭,最终双双溃散。
江怜月持剑而立,回头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玄玑和磐石,对白璃渊巧笑嫣然:
“这二人现在可是我的手下了,岂能容你乱杀?”
白璃渊闻言,赤瞳中的血色仿佛又浓重了几分,又嘲讽道:
“哦?居然要收下这两个烂人当手下吗?你们啊,当真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同病相怜之人呢~”
江怜月却依然不恼,甜腻笑道:“师姐,说话别那么难听嘛。这人啊,哪有十全十美的?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在这弱肉强食、与天争命的修真界,谁又能真正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呢?”
她纤指轻绕着一缕发丝,继续她那套扭曲的诡辩:“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虽糙,理却不糙。为了长生,为了力量,为了在这残酷的世界活下去,乃至活得更好,走一些捷径,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不都是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必要的。
只要最终能达到目的,过程稍微激烈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他们二位。”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玄玑和磐石,“不过是做了当时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罢了,何错之有呢?”
白璃渊听罢,笑声更冷:“是啊,为了自身利益,便可肆意践踏他人,掠夺、陷害、屠戮,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你们云渺仙宗一脉相承的‘宗旨精神’!你江怜月作为云渺仙宗最‘得意’的弟子,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吐出这番言论,一点也不奇怪。”
她手中双剑嗡鸣,杀气冲天而起,赤红的剑光将这片血色天穹映照得更加诡谲:“正因为如此,我杀起你们来,才更加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皆是满手血腥、罪该万死之徒,都给我下黄泉吧!”
江怜月故作害怕地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回头对脸色惨白的玄玑道君和磐石尊者娇声道:“听到了吗?我这位好师姐,说要让我们都去死呢~你们两个,怕不怕呀?”
此时的玄玑与磐石,早已被眼前这两个状若癫狂的疯婆娘吓得七魂飞了三魄……什么男人的尊严与骨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两个已经杀红了眼、实力又远超他们的“颠婆”面前,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
玄玑道君率先躬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谦卑与惶恐:“刚、刚才是我们说话大声了点,有眼无珠,言语冲撞了江仙子,还望江仙子大人有大量,饶恕我等无知之罪!”
磐石尊者更是直接,学着凡间武将投诚的模样,抱拳道:“江仙子神威!若仙子不弃,我二人愿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绝无二心!”
那模样,与先前声如洪钟、正气凛然的形象判若两人。
江怜月听罢,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开始,你们就都是我的好手下了~”
说罢,她屈指一弹,两颗龙眼大小、通体呈暗红色、表面却萦绕着氤氲宝光的丹药,分别射向玄玑与磐石。
“此丹名为‘万婴血魄丹’,”江怜月语气轻松,仿佛在介绍什么寻常糖果,“乃是采集上万初生婴儿的心头精血,辅以百种罕见的天材地宝,于至阴之地耗费百年苦功方能炼成一炉的‘仙丹’。
虽名头听着邪性了些,却是疗伤圣品,即便对合体期修士的损伤也有奇效。服下它,你们的伤势片刻即愈。”
两人接过丹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血气,心中虽闪过一丝犹豫和不适,但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他们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体即化,一股炽热与阴冷交织的洪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受损的经脉、震荡的内腑竟以肉眼可感知的速度飞速愈合,连带着损耗的灵力也在快速恢复。
两人脸上瞬间恢复血色,甚至气息比受伤前似乎还凝练了一丝,只是眼底深处,隐隐多了一缕难以察觉的血色阴影。
他们立刻向江怜月躬身行礼,齐声道:“多谢江仙子赐药!但凭仙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