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怜月这如同毒蛇吐信般恶毒的坦白和挑衅,白璃渊周身的气息反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只是,她握着子母双剑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好似要将剑柄捏碎。

她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缓缓变化,嘴角一点点咧开,最终形成一个狰狞、暴戾,却又带着无尽悲凉与快意的笑容。

“对……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力量,“江怜月,我还以为你这贱人,会再多装一会儿你那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把你这身腐烂发臭的皮囊彻底撕下来了!”

她赤红的瞳孔中,杀意几乎要爆发了:“这样正好!省得我杀你的时候,还要因你的伪装而感到恶心!也让在场的诸位都看清楚,你们云渺仙宗,从上到下,到底是怎样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哈哈哈!”江怜月闻言,亦是放声大笑,黑气随着她的笑声剧烈翻涌,“这点就不劳师姐费心了!我的真面目,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

因为今天知道真相的人中……我只会留下最‘有用’的人、其余的都给我死!”

话音未落,她眼中厉色一闪,毫无征兆地猛然抬手,向后一挥!

那柄碧玉剑此刻已被浓郁的黑气浸染,随着她挥动的动作,一道凝练、迅疾、散发着强烈腐蚀与死寂气息的黑色剑气,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蟒,骤然撕裂空气,朝着她身后那群尚处于惊讶中的修士们横扫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了扭曲的波纹!

江怜月这反手一剑,太过突然。

许多修士还沉浸在云渺仙宗骇人听闻的真相与江怜月骤然暴露的邪异中,未能及时反应。

“嗤——!”

黑色剑气如同拥有生命的邪蟒,瞬间扫过人群。

“啊——!”

凄厉的惨嚎霎时响起。

被剑气扫中的修士,身上并未出现明显的伤口,而是“腾”地一下燃起了诡异的黑色火焰。

那火焰冰冷刺骨,仿佛能灼烧灵魂,却又能焚化血肉。

“为什么……江仙子……为何……”一个修士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蔓延开的黑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他们或是徒劳地拍打着,或是想用术法和法宝熄灭火焰、但那火焰完全不受任何影响,反而越烧越旺。

“呃啊——!我的手!我的身体!”另一人惨叫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在黑色火焰中如同烧尽的纸灰,一点点剥离、碳化、消散,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而那骨头也在迅速变黑、碎裂。

极致的痛苦让他面容扭曲,发出绝望的诅咒:“江怜月!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不!我不想死!我道侣还在等我回……啊——!”求饶声被更猛烈的痛苦嘶嚎打断,他的身躯在空中迅速瓦解,最终化作一蓬飞灰,连同残魂仿佛都被那黑火吞噬殆尽。

“诸位道友,别怪我心狠手辣。”江怜月周身黑气缭绕,笑容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要怪,就怪你们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吧……无论你们信不信,总会有人传播出去的、这会对我不利。故我别无选择,只能杀了诸位。

还请不要怪我了……毕竟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转眼之间,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十余名修士,竟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秆,纷纷在黑色火焰中化为灰烬,从空中跌落,只余下几缕青烟和残存的凄厉回响尚在空气中弥漫。

场中,唯余两人勉强屹立。

正是那紫袍道君与黑甲大汉!

在江怜月挥剑的刹那,源自强者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们做出了最快反应。

紫袍道君怒吼一声,手中白玉拂尘爆发出璀璨灵光,万千尘丝瞬间交织成一面巨大的太极光盾挡在身前。

同时,他头顶芙蓉冠绽放清辉,垂下道道紫气护住周身。

黑甲大汉则更为直接,爆喝声中,背后那面赤铜龙纹盾瞬间飞出,迎风便长,化作一堵厚重的铜墙铁壁挡在前方。

他全身肌肉贲张,玄黑重甲上符文狂闪,形成坚实的护体罡气。

“轰!!!”

黑色剑气狠狠撞上太极光盾与赤铜巨盾。

仅仅僵持一瞬,太极光盾便哀鸣一声,轰然破碎,白玉拂尘的尘丝寸寸断裂,灵光黯淡!

紫袍道君如遭重击,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头顶芙蓉冠“咔嚓”出现裂痕,周身紫气涣散,道袍被逸散的剑气撕开数道口子,气息瞬间萎靡。

另一侧,那厚重的赤铜龙纹盾更是被剑气直接洞穿!

盾面留下一个边缘焦黑、不断被腐蚀扩大的窟窿,灵性大失。

黑甲大汉闷哼一声,壮硕的身躯剧震,护体罡气应声而破,重甲上留下深深的剑痕,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内腑已受震荡。

两人虽勉力挡下这致命一击,但法宝受损,自身也受了不轻的内伤,眼中充满了惊怒与骇然。

江怜月看着狼狈不堪却幸存下来的二人,也赞赏道:“啧啧,不愧是‘玄玑道君’和‘磐石尊者’,反应果然迅捷,实力也确实扎实。我果然没看错你们,有资格活下来。”

“江怜月!”紫袍道君——玄玑道君擦去嘴角鲜血,须发皆张,怒不可遏,“你……你竟是邪修!这灵气阴寒蚀魂,蕴含的业力竟如此深重……你究竟残害过多少无辜生灵,才能积累这般滔天罪业?!”

黑甲大汉——磐石尊者更是目眦欲裂,声如雷霆:“毒妇!蛇蝎心肠的毒妇!方才还口口声声正道公义,转眼便对同道下此毒手!你云渺仙宗从上到下,当真如白璃渊所说罪大恶极!”

面对二人的斥骂,江怜月却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玄玑,磐石,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在这里装什么良善之辈?”她笑声戛然而止,眼神戏谑地看着他们,“你们为了攀登仙道,干过的那些龌龊事、脏脏勾当,真以为无人知晓吗?我们云渺仙宗的情报网,可不是摆设。”

她伸出纤指,如数家珍:

“玄玑道君,三百七十一年前,你为了炼制‘九天玄魄塑道丹’,缺了一味主药‘千年雪婴参’,你便屠了北境‘寒雪门’满门一百七十三口,强取豪夺,事后还伪装成魔道所为,是也不是?”

玄玑道君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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