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语乘主动留下的那个吻,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青欣雪心中最后一道禁忌的闸门。她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更加诡异、却也更加“亲密”的阶段。

青欣雪不再需要暴力与囚禁来确认占有,因为蓝语乘的“自愿”留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愉悦。她开始热衷于各种“新玩法”,试图用无尽的亲密来填满两人之间的每一寸空间。蓝语乘像一具精致的人偶,顺从地配合着,甚至在某些时刻,身体会违背意志地产生可耻的反应,这更让青欣雪欣喜若狂,认为她们的灵魂正在交融。

然而,这脆弱的平衡建立在一片流沙之上。

那天,蓝语乘腹部的伤口终于拆线,留下了狰狞的粉色疤痕。

青欣雪怜爱地抚摸着那道疤,像是抚摸功勋章。或许是出于一丝微弱的愧疚,或许是想测试这看似牢固的纽带,她允许蓝语乘在她的“陪伴”下,下楼去小区便利店买些东西。

阳光久违地照在身上,带着陌生的自由感。蓝语乘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身后如影随形的、充满占有欲的视线。

就在便利店门口,她意外地遇见了同系的一个女生。女生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关心她许久未见的“病情”,并聊起了近期一个小组作业。

蓝语乘太久没有进行过如此“正常”的社交,一时间,一种回到人间的恍惚感让她不自觉地多说了几句,脸上甚至露出了久违的、不带任何麻木或恐惧的浅淡笑容。

她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不远处树荫下的青欣雪眼里,不啻于一场核爆。

那笑容,不是给她的。

那对话,是与另一个人的。

那短暂的、脱离她掌控的几分钟……

青欣雪感觉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分崩离析。背叛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她的心脏和四肢百骸。乘姐姐……在对别人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人?是不是……她随时都会离开?

当蓝语乘提着购物袋走向她时,看到的是青欣雪惨白如纸、眼神彻底破碎的脸。

“乘姐姐……”青欣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刚才……你对她笑了……你都没有那样对我笑过……”

“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个累赘?”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出来的……我不该让你看到别人……”

“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回去!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她语无伦次,死死抓住蓝语乘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巨大的恐慌让她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蓝语乘试图解释,试图安抚:“小雪,你冷静点,只是同学……”

“同学?只是同学你会笑得那么开心吗?!”

青欣雪尖声打断,眼神狂乱,“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你不走的!可是你的心早就走了!”

她猛地抱住蓝语乘,力气大得骇人,在她耳边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如同绝望的誓言:

“我爱你啊!乘姐姐!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你不要看别人!不要对别人笑!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你的世界只能有我!”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不能!”

路人的目光开始聚集。蓝语乘看着她彻底失控的样子,知道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苍白的,甚至可能火上浇油。一个更冷酷、更决绝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她必须阻止青欣雪在公共场合彻底崩溃,也必须……阻止她伤害自己或他人。

“好,我们回去。”蓝语乘的声音异常平静,她反手握住青欣雪冰冷颤抖的手,“现在就回去。”

回到家,关上门的瞬间,青欣雪依旧沉浸在被抛弃的巨大恐惧中,哭泣着,紧紧抱着蓝语乘不放手,一遍遍地表白,一遍遍地确认。

而蓝语乘,在拥抱她的同时,目光冷静地扫过客厅。她看到了之前用来束缚她的那条丝巾,还看到了……杂物间里,那副之前装修时留下的、结实的旧门栓。

一个计划瞬间清晰。

她引导着情绪激动的青欣雪走向卧室。

“小雪,你累了,需要休息。”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却暗含着钢铁般的意志。

趁着青欣雪精神恍惚、毫无防备地扑向床铺想要汲取她气息的瞬间,蓝语乘猛地发力,将她推入卧室,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退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咔哒!”

那副沉重的旧门栓,被她从外面迅速插上!彻底锁死!

门内,瞬间的死寂之后,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如同困兽般的撞击和尖叫!

“乘姐姐!开门!你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骗我!你又骗我!你要丢下我了是不是!?”

“让我出去!求求你!乘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那样了!让我出去看看你!求你了!”

指甲抠刮门板的声音,身体撞击门板的闷响,混合着凄厉的哭喊和哀求,如同地狱传来的交响乐。

蓝语乘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门板传来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砸在她的心上。她闭上眼,青欣雪那绝望疯狂的表白和哭泣还在耳边回荡。

她成功了。

她囚禁了青欣雪。

但然后呢?

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门内那个因爱而彻底疯魔的灵魂。安抚?已然无效。讲道理?形同虚设。永远关着?那与之前的自己有何区别?

在巨大的茫然和无措中,一个名字浮现在她的脑海——苏怡怡。

那个曾经给她下药、看似温柔无害却暗藏神秘的邻居。她是局外人,她似乎洞察一切,她……或许有办法?

蓝语乘深吸一口气,无视门内越来越绝望的哭喊,挣扎着站起身。她需要帮助。哪怕是与虎谋皮。

她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怡怡的电话。

“喂?苏怡怡姐……”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丝颤抖,“你现在……有空吗?我……需要和你谈谈。”

“关于……小雪的事。”

电话那头,苏怡怡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

“好,我过来。”

挂断电话,蓝语乘看着那扇不断震动的卧室门,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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