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脸颊微红的华音,此刻整张脸连同脖子都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那双锐利的红色眼眸此刻水汪汪的,内在却似乎燃烧着一种混乱而激动的火焰。
她看见安洁进来,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摇摇晃晃地用手指着她,开始了毫无逻辑却又句句扎心的痛骂。
“你!安洁!你就是头野兽!一头只敢躲在厕所里,不敢见人的野兽!”
她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
“一头发情了就知道到处乱拱的野兽!!”
她猛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逼近安洁,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而你这头该死的野兽!还侵犯了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啊?!”
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力度因为醉酒而软绵绵的。
“我!华音·菲尼克斯!突然就名花有主了!突然肚子里就可能有了个小麻烦!我连恋爱都没好好谈过!连喜欢的人的手都没牵过几次!虽然我之前从来没看上过谁……”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混杂着浓重的醉意。
“结果呢?结果就因为你这头发情的野兽!我就要跟你这个……这个抠门,颓废,还总是一脸死相的家伙绑在一起!还要结婚?!开什么玩笑!!”
她骂得毫不留情,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所有不满,委屈和荒谬感全都倾泻出来。
骂到激动处,她又抓起旁边桌上那瓶已经开了的酒,对着瓶口就想灌,结果手一抖,酒液泼洒出来,不少都溅在了安洁干净的床单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安洁看着床上那摊迅速蔓延开来的酒渍,眼皮直跳,心里那点因为弄脏对方床单而产生的愧疚,瞬间被这熊孩子般的行径冲淡了不少。
但她知道跟醉鬼讲不通道理,只好强压下火气,试图安抚。
“是是是,我是野兽,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她一边说着敷衍的认错话,一边快步上前,想要夺过华音手里那瓶惹祸的酒。
“好了好了,别喝了,再喝明天该头疼了”
然而,酒精不仅放大了华音的情绪,似乎也赋予了她不寻常的力气和固执。
安洁伸手去夺酒瓶,华音却像是护食的幼兽,死死抱住,潮红的脸上咬紧牙关,眼神凶狠地瞪着安洁。
“放手!我的!不用你管!”
她含糊不清地吼着,趁着安洁一愣神的功夫,竟然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将瓶子里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呛出来了,但她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胜利的,挑衅般的表情看着安洁。
安洁看着空了的酒瓶,又看看华音那副破罐破摔,还带着点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模样,一股无名火终于窜了上来。
这个家伙!明明不能喝还偏要喝这么多,摆明了就是借酒装疯,故意找茬!
行!你厉害!我管不了你了行吧!
安洁气得胸口起伏,但理智告诉她,跟一个彻底醉醺醺的人计较纯属自找没趣,更何况她自己确实有错,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小祖宗哄睡着,自己好能清静一会儿,顺便思考一下今晚到底该睡哪儿。
赶紧睡吧,睡醒了你就知道难受了……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安洁的预料,就在她以为华音发泄完,喝光了酒,总该消停了的时候,真正失控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只见华音摇摇晃晃地站在床边,那双迷离的醉眼死死盯着刚刚被她洒了酒液的床单,仿佛那不是污渍,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证据。
她抬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床,又指向安洁,逻辑混乱却语气坚定地宣布。
“你……你对我的床……做了那种……下流的事!”
她的声音因为醉酒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执着。
“你弄脏了它!用……用你那种恶心的方式!”
她猛地转过头,通红的脸颊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报复和某种不明兴奋的神情,看向安洁,一字一顿地说。
“所以……所以我也要……全部还给你!用一模一样的方式!”
安洁:“……???!!!”
安洁彻底懵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她看着华音那双在酒精作用下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红色瞳孔,第一次真正感到了什么叫情况失控。
她……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