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总是这样的，叶总那边刚通知我，让我把公司一个赞助话剧的项目交给您。时间上也不算太急，大概在七月中旬。”
“我？”王梓月看了眼日程表，最近确实没之前那么忙碌。
王震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叶岚也不用每天都盯着照顾她，上次回去她便跟妈妈说让她别总是闷在家里，可以出去走走。
但叶岚总是不放心，便一直呆在家里。几个本来要她盯着的赞助合作也都暂时搁置了。
给亲妈打工那也是打工，王梓月心底多少有些不乐意的。
小姑娘都还没追到手呢，她现在真不想花更多心思在别的事上。
“先把策划书发到我的邮箱吧。”王梓月喝了口水，摆摆手。
方秘书会意，总裁这是准备过段时间再看。她又汇报了下南城置业的工作进度，便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大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往下几层都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为这事，董事会的几个老股东没少提意见，讲着他们年轻时候的艰苦奋斗，批判现在新一批员工不够锐意进取。
王梓月把这些意见照单全收，默默地提高了加班工资。最后这几个老头再没说过类似的话了。
她回了会未读消息，又静坐了会；起身站到玻璃窗前，看着被华灯点亮的城市。
一切似乎都欣欣向荣。
她欣赏完夜景，便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财务助理。
“喂，王总。”
“一个月前到期的那笔资金收益是多少来着。”
助理报了个数字，和方秘书不同，她主要负责打理王梓月的私人财产并作为桥梁与其他投资人进行联络。
“这笔钱暂时先不动吧，对了，帮我联系下建瓴资本的人。嗯，今晚约他们的人出来吃个饭，就之前那家吧。”
王梓月挂掉电话，把手机丢进包里，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走出办公室。
今天她开的是辆白色的卡宴，车子朝平时回家的反方向驶去。
差不多一小时后停在了旧厂街的滨河小区正门口。
她下车，好巧不巧看见一个拎着牛皮纸袋的女人站在对面招牌下望着她。
江晓月眯起眼睛看向眼前一动不动的金发女人，她身上还穿着制服套裙，看样子是刚回来没多久。
女儿不回家吃饭，江晓月也懒得开火，索性在外面吃完了回来。路上看到一家泡芙店，便想着买给姜橙当夜宵，结果这一排队就是快一个小时。
现在，她的脑海中飘出之前警告王梓月的话。
【大街上突然碰到这种事，你也觉得不合理吧？】
王梓月整个人身体僵住，她还真不是想要来碰运气偶遇姜橙。
只是正巧路过这，便下来看看。
但现在碰见江晓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怀疑自己。
“伯母，好巧啊...你也在这。”
“我回家有什么巧的吗？”
明明没穿高跟鞋还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王梓月，此刻在她面前看起来显得格外弱小。
“哈哈，我就是约了人吃饭，正巧路过。”
王梓月已经后悔停车下来了，坐在车里也根本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尴尬的情况吧。
“嗯，我们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值得王总绕远路过来的吧？”
从集团总部到老城区的距离不算近。
“有家私房菜开在老实验中学前面，在巷子里。”
王梓月压低心中那点微妙的惧意，她是真没招了，现在说什么都会让江晓月觉得她居心叵测吧。
“嗯...是那个退休的老师傅开的吧？”
虽然江晓月没去吃过，但那位老师傅的名气在旧厂街还是挺大的，也算是半个街坊邻居。
“对对，我约了人在那谈事。”
“嗯哼。”
江晓月静静地看着王梓月，虽然她没多说什么，但王梓月却更加紧张。
“那个，伯母...我约的时间快到了，就先走了。”
“你去忙吧。”
王梓月刚解锁车门，就听到江晓月补充道：“小橙今天找你说了什么吗？”
“就...讲了点学校的事。”
“没别的？”
“没别的。”
“那你呢，也没有讲什么？”
“我就陪她聊了会，她后面好像是被同学叫走了。”
王梓月捏着手机的手掌微微冒汗，她的微信收藏里还存着姜橙的语音。
心虚啊心虚。
“嗯...就这样，你去忙吧。”江晓月又看了眼她，没再追问下去。
“好，伯母再见。”
江晓月没应，而是转身往小区里走。
王梓月望着姜橙妈妈逐渐远去的背影，长吐出一口气。
“怎么就没碰到呢...”她自言自语。
姜橙跟在陈婷后面，看着她刷卡打开楼下的门禁。
两人走进一楼的物业服务大厅，又通过第二道门禁才进入小区内部。
陈婷和周清影的家就在抬眼能望到的位置。
“就是那，左手边那栋。”
欧式外立面的29层高级公寓，间或能看到有人从里面进出，他们神色匆匆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
一楼巨大的雕绘立墙隔出两条通道，分别指向左右两侧的电梯，姜橙跟在她后面进入左边的那个。
“这里是一梯一户的布局，门禁卡也只能刷自己家的楼层。我让莹莹帮我们按下电梯。”陈婷拿出手机发微信。
没一会电梯往上升起，伴随着“叮”的一声，姜橙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周清影。
她脸色此刻好了很多，只是整个人的五官都掩进郁色中。
看向姜橙的时候，眼里是恍惚和孺慕...
孺慕？
姜橙揉揉眼睛，门口昏黄的灯光让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周清影已经转身把门拉开，她指着门口的两双拖鞋对两人说道：“都是新拆的。”
“哎，橙橙一来这待遇就不一样啊。”陈婷边换鞋边吐槽。
见到周清影后她也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又把冰激凌递过去。
“学校门口买的，底下垫着干冰，你拎这边吧。”
姜橙也把自己买的水果递过去。
“橙橙...我好感动。”
“好了，知道你要吃橙子，我给你剥一个？”
陈婷打破她这泪眼婆娑的肉麻表情，姜橙跟在后面后面偷笑，也进屋换拖鞋。
“叔叔他回公司了？”
“嗯...他之前写的那版剧本还要改，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让他先回公司呗。”
周清影一脸无所谓，让姜橙感到有些意外。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姜橙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周清影家是跃居的设计，客厅和餐厅都位于同一侧，角落的旋转楼梯通往楼上的卧室。
“这冰激凌还是我要给橙橙赔罪才买的，你可沾了她的光。”
陈婷熟络地进厨房拿出三只勺子，周清影也拆开了保温袋的包装。
三人排排坐在沙发上开始享用起来。
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正好缓解了姜橙从外边带进来的暑气。
“赔罪？你惹到橙橙了？”
“那这...”陈婷下意识看向姜橙。
“是因为我吃你俩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