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薇尼娅立即抓向月华之刃,可手指刚碰到月华之刃的剑柄,沃华德的手掌就压了上来,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放开!”
她猛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沃华德的体重压在她背上,她脸颊贴着冰冷的石板,能闻到石头上残留的硫磺味和灰烬味。她的另一只手伸向剑柄,沃华德抓住那只手腕,两只手都被制住了。
索薇尼娅启动了万象无常卡组。
洗牌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响起,三张卡牌浮现在她意识中——【攻击】、【防御】、【鲁莽冲锋】。
但她被压在地上,根本无法做出攻击动作。
“索薇尼娅小姐,请冷静——”
“冷静个屁!”
索薇尼娅用肘顶向沃华德的腹部,顶到了腹甲,沃华德一声不吭,反而是索薇尼娅眼一红,太疼了。
沃华德没有松手,把她翻了个身,让她仰面朝上。索薇尼娅几缕发丝粘在她脸上。
她瞪着沃华德,金色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像一只危险的猫——但也仅限于此。
沃华德抓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她头顶上方。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碧蓝色眼睛里的血丝,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汗水、血腥和金属的气味。
“我发过誓。”沃华德说,声音很低,“我会把你带出魔王殿。”
“我不需要!”
索薇尼娅抬起腿,膝盖撞向沃华德的腰侧。她的大腿肌肉绷紧,短裙下摆滑到腿根,露出被长靴靴口勒出的浅红痕迹。
沃华德没躲,只听见一声闷响,索薇尼娅只觉膝盖一疼,她膝盖终究是硬不过板甲。
沃华德的手肘压在她肩膀上,松开一只手去抓绳子,剩下一只手试图抓住她两只手腕。
索薇尼娅趁机挣脱一只手,一拳打向沃华德的脸。
沃华德偏头躲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再次按回石板上,还抓住绳子,翻身坐到索薇尼娅腰上:“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索薇尼娅扭动腰身,试图把沃华德从身上甩下去。她的腰很细,被束腰勒得盈盈一握,但力量完全不够。
沃华德的体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声变得急促。
冰雪松针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混进了汗水的咸腥味。
沃华德抓起绳子,试图绕过她的手腕。索薇尼娅猛地一扭,绳子滑开了。她手指抓住沃华德的护腕。
“你不明白!”索薇尼娅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我必须——”
沃华德把她的手按回石板,绳子绕过她的手腕,打了个结。索薇尼娅挣扎,绳子勒进皮肤,留下红色的勒痕。
她小腿踢向沃华德的腿,长靴的靴尖撞在他的小腿护甲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索薇尼娅小姐,别动——”
“滚开!”
索薇尼娅弓起背,试图把沃华德顶开。她银发扫过石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那对不起了。”
沃华德的手掌按在她肩膀上,用力把她压回地面,索薇尼娅只觉胸口一疼。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覆盖住她整个肩膀。
她的身体太弱了。
这具该死的精灵少女身体,纤细得像能被折断的树枝。
索薇尼娅的脸涨红了。
她再次挣扎,沃华德的手肘压在她锁骨上,另一只手抓住绳子,绕过她的另一只手腕。索薇尼娅扭动手腕,试图挣脱,但沃华德的力气太大了。
绳子收紧,勒进她的皮肤,她的手腕被绑在一起。
“放开我!”
沃华德没有回答。他抓起另一截绳子,站起来,试图绑她的脚踝。索薇尼娅猛地踢腿,长靴的靴跟踢中沃华德的手臂。
沃华德顺势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按在地上。
索薇尼娅的小腿在他手中挣扎,腿部线条绷出优美的弧度。短裙遮住半截大腿,另一半暴露在外,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雪白光泽
沃华德手指扣住她的脚踝,绳子绕过长靴的靴筒。索薇尼娅扭动脚踝,靴跟撞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这个——”
沃华德把她的另一只脚也按住,绳子绕过两只脚踝,打了个结。索薇尼娅的腿被绑在一起,她再也无法踢腿了。
她侧躺在石板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绑住。不知何时,她的蓝色发带掉了,银发也在挣扎中散开,长长银发散乱在地上,铺开了,泛着接近白金的冷光泽,像融化到一半的月光
她胸口剧烈起伏。她瞪着沃华德,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愤怒、屈辱……还有不解。
她问:“为什么?”
沃华德站起身,看着她。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我必须遵守誓言。”
索薇尼娅只觉一阵无力,她根本搞不清蠢狗为何如此遵守誓言。
她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子,但绳子勒得很紧,她越挣扎,绳子就勒得越紧。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勒出红色的痕迹,皮肤被绳子摩擦得发疼。
她停止了挣扎。

(感谢书友铱Iris)
不是因为放弃了,而是因为她意识到,挣扎没有用。
这具身体太弱了。
弱得让她感到耻辱,在失去“外貌能控制蠢狗”的唯一优势后。
他能对她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她的反抗如同小奶猫一样。
她从未如此无力过。即便是在矿奴时期,即便是被鞭打、被折磨,也从未感到过如此深刻的无力感。
索薇尼娅躺在石板上,盯着天花板。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心跳依然很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她闭上眼睛。
男身头颅就在前面。
就在前面。
她能感觉到那股联系,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着她和那颗头颅。只要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她就能拿到它,就能恢复男身,就能重新获得力量。
但现在,她被绑在这里。
时间在流逝。
每一秒,都有可能有其他魔族找到那颗头颅。
每一秒,她恢复男身的希望就减少一分。
索薇尼娅睁开眼睛,看向沃华德。
沃华德正在整理绳子,确保她无法挣脱。他的动作很笨拙,没有捆人的经验,但他很认真,每一个结都打得很紧。
“沃华德。”索薇尼娅说,声音很冷静,“放开我。”
“抱歉,索薇尼娅小姐,我发过誓。”
别提那誓言了!
“我需要那颗头颅。”
“那是冷酷者基米的头颅。”沃华德说,“它充满了黑暗力量,你不能碰它。”
“我需要它。”
“为什么?”
索薇尼娅沉默了。
她能说什么?说那是她自己的头颅?说她就是冷酷者基米?
她张开嘴,试图编一个谎言。
“我……我爸爸赌博欠了很多债,我妈妈生病了,我弟弟还要读书。”索薇尼娅说,声音依然冷静,“那颗头颅很值钱,我可以卖掉它,还清债务,给我妈妈治病,供我弟弟读书。”
沃华德盯着她,手上活停顿了一下:“你是精灵,有赌博风俗吗?”
“我爸爸是人类。”
“你说你失忆了。”
“我想起来了。”索薇尼娅说:“还有其实我是公主,你这是在亵渎精灵王室。”
“你刚才说你不是公主。”
“是的,我不是公主,但我有家人。”
沃华德摇了摇头。
索薇尼娅咬紧牙关。她的谎言太蹩脚了,她想:“该死,我应该说我有十个弟弟要读书的。”
“求你了。”她说。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第一天王、人类屠夫、精灵噩梦、魔族利刃……冷酷者基米从不求人,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她试图流下眼泪,但眼泪怎么都滴不出来。
“求你了,沃华德。”索薇尼娅继续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仅此而已,“放开我。我需要那颗头颅。我真的需要它。”
沃华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发过誓。”他说,“我会把你带出魔王殿。我不会让你接触任何黑暗力量。”
“那不是黑暗力量——”
“那是冷酷者基米的头颅。”沃华德打断她,“它就是黑暗堕落力量。索薇尼娅小姐,我知道你可能有困难,但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你不需要依靠那种东西。”
索薇尼娅闭上眼睛。
沃华德继续说:“有遗产我可以指定给你继承,给你偿还你父亲的赌债。”
她想笑。
她想大笑。
他居然信了,那么蹩脚的谎言。
沃华德要帮她解决问题?可是他要怎么帮?帮她恢复男身?帮她重新成为冷酷者基米?
“你不明白。”索薇尼娅说,声音很轻,“你什么都不明白。”
“那告诉我。”沃华德说,“告诉我你的困难,我会帮你。”
索薇尼娅没有回答。
她躺在石板上,银发散乱,手腕和脚踝被绳子勒出红痕。她的胸口起伏,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远处传来脚步声。
很多脚步声。
索薇尼娅和沃华德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太专注于彼此了,一个试图欺诈,一个拒绝受骗。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队魔族卫队转过拐角,看见了他们。
索薇尼娅心中起了希望,她希望魔族卫队冲过来,这样混乱的战斗,会让她可能有机会浑水摸鱼。
她大喊:“喂!你们!”
卫队停住了。
领头的魔族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一个半边脸烧伤的男人,压着一个银发精灵少女,少女的手脚都被绑住,衣服凌乱,脸上带着愤怒和屈辱。
“哟。”领头的魔族咧嘴笑了,“自己人啊。”
其他魔族也笑了起来。
“看那脸,肯定是被基米大人的焚灭烧的。”一个魔族说,“自己人没错。”
“啧啧啧,看那精灵,腿真长。”另一个魔族吹了声口哨,“皮肤也够白,啧,这大腿,这小腿,绝了。”
沃华德望了过去。
索薇尼娅乘机要蠕动爬走,沃华德又摁住她,索薇尼娅猛烈挣扎。
“她挣扎得挺用力啊。”
“废话,谁被绑了不挣扎?”
“兄弟是处男吧?看这手法,笨得要死。”
“哈哈哈哈——”
魔族们笑成一团。他们站在远处,没有靠近,只是饶有兴致地围观着。
索薇尼娅急了,大喊:“你们这群懦——”
沃华德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突然一声狂暴的吼声传来。
“等等。”一个魔族说。
魔族们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一声吼叫。
那是女魔王的吼声,充满了愤怒和悲伤,震得整个魔王殿都在颤抖,是回应挑战的吼叫。
“谁在挑战女魔王?”一个魔族问。
“听说是碎颅者。”领头的魔族说,“它拿到了基米天王的头颅,听说获得了力量。”
“基米大人的头颅?”
“对,就是那颗。它要挑战女魔王,夺取王位。”
“我们去看看?”
“走走走,说不定能追随新的魔王。”
魔族们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索薇尼娅躺在石板上,瞪大了眼睛。
她听见了。
她听见了那些魔族的对话。
碎颅者拿到了她的头颅。
碎颅者要挑战女魔王。
她的头颅,她恢复男身的唯一希望,要被别人拿走了。
吸收力量没那么快。如果赶得及,不仅能继承原来力量,还能把那胆敢染指自己力量的蠢货一同吸收
索薇尼娅要站起来,可双脚双手被捆绑。
“不……”
索薇尼娅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绝望。
她要失去了头颅。
她要失去了恢复男身的机会。
她将永远被困在这具孱弱的精灵少女身体里。
将永远。
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沃华德松开捂住索薇尼娅嘴的手,他看着她。
索薇尼娅没有再挣扎。她躺在那里,银发散乱在石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到耳边,滴在地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对不起。”沃华德再次说着,搂着索薇尼娅的腰,把她扛到肩膀上,她轻得像是一根羽毛。
索薇尼娅眼泪流得更多了,对不起就要帮我拿到男身头颅呀!而不是扛着我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