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有点儿“笨手笨脚”的感觉，心也是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着。
杨诗画的裙摆还在眼角晃荡，近在咫尺的那双白皙的腿，像是情人的发丝，轻轻撩拨着沈沐歌的心。忽然想起了之前聊的那些擦边的话题，心思便立刻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掌控。
很想稍稍抬头再看一眼，却又怕被杨诗画发现。
于是，沈沐歌努力隐忍着。
偏偏越是隐忍，便越是渴望。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渴望。因为渴望，所以越来越难以隐忍。一切，像是恶性循环。脑子里所思所想越来越龌龊，唯一能结束的方式，就是立刻满足身心的邪恶。
“有水吗？”杨诗画的声音在沈沐歌的头顶响起。
“啊？水？什么水？没有！”沈沐歌慌乱地回了一声，脸唰的红了。
“我去买一瓶吧。”杨诗画说道：“不然没法测试还漏不漏气。”
“呃……”沈沐歌哑然。
原来是误会了。
也是脑子抽抽了，竟然会有这种误会。杨诗画又不是周正那种猥琐的家伙，怎么可能会问那种问题呢。
强笑一声，没敢抬头去看杨诗画，沈沐歌继续收拾着轮胎，回道：“不用，有的，有水。我车子里有水。”
“我还是去买一瓶吧，天太热了，也有些渴了。”杨诗画不由分说的朝着附近的小超市走去。
沈沐歌转头看向杨诗画的背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又沉重叹气。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偷看”好兄弟的媳妇的裙底……
其实也不怪自己。
又不是故意要看的。
再者，杨诗画的裙子太短了，还没有一点儿安全意识，竟然离得那么近。
啧……
白色的……
还有草莓……
年纪不小了，还这么有少女心呢？
不自觉的笑了一声，沈沐歌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穿裙子，太不安全了。
想起周正给自己买的那两条比杨诗画身上这条更短一点儿的裙子，沈沐歌就忍不住撇嘴。对于周正的猥琐，想要鄙夷一番，可忽然又意识到，自己与他相比，半斤八两，属实没有鄙夷他的资格。
自己与周正的不同之处，是自己没有猥琐的条件。
仔细想想，真是有点儿伤人呢。
“给。”杨诗画回来了，递给沈沐歌一瓶“果子熟了”。
“不用。”
“拿着啊，买都买了。”
“行吧，谢谢了。”
杨诗画笑了笑，说道：“累了就歇会儿，不急。”
沈沐歌当然不急。
她喝了一口水，又掏出烟点上一支，优哉游哉的抽一口，才说道：“已经补好了，要晾一会儿，再充上气试试看。”
“嗯。”杨诗画笑道：“幸亏有你。”
“表姐你也太客气了。”沈沐歌笑着，掏出手机，说道：“加个微信吧。”
虽然沾点儿亲戚，但在不熟的情况下，跟人要微信，多少有些冒昧了。可沈沐歌既然开了口，杨诗画自然也不好拒绝，只好扫了码，添加了沈沐歌的微信。
沈沐歌心中窃喜。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按照这样的速度良性发展下去，想来要不了太久，就可以约她去蒸桑拿了。沈沐歌心中期盼着，不由的开始臆想那些美好的、晃眼的、令人喷鼻血的画面。
“看你年纪不大吧，成年了吗？”杨诗画问。
“十八了。”沈沐歌笑着回话。
“咋不上学了？”
“爹妈离婚了，没人给我出学费。”沈沐歌开始打造悲情人设。
杨诗画闻言，叹一口气，又问：“生意咋样？”
“凑合吧，饿不死就成。”沈沐歌脸上洋溢着笑容，“你要吃煎饼吗？等会儿摊一张给你。”
杨诗画跟着笑了，说道：“好啊，正好有些饿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沈沐歌拿出电动小气泵给车胎充气。
“东西还挺全乎啊。”杨诗画说道。
“有备无患嘛。”
很快，确认车胎不再漏气，沈沐歌把工具收起来，洗了手，开始摊煎饼。一边忙活，一边跟杨诗画聊着没什么意义的话题。“上班忙不忙啊？”、“几点上班啊？”之类的，纯粹是为了避免尴尬。
很快，加蛋加肠的煎饼摊好了。
杨诗画接过来，问：“多少钱？”
“都是亲戚，啥钱不钱的，请你了。”
“不行不行。”杨诗画拿着手机要去扫码。
沈沐歌伸手把挂在三轮车上的二维码抓住，笑道：“咋了呀表姐，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说罢，又收敛笑容，叹气道：“我表嫂要是知道我收了你的钱，估计要托梦骂我的。”
听到这话，杨诗画心底涌出一股哀伤，叹一口气，微笑道：“我表姐啥都好，就是喜欢骂人。”
“哈哈，刀子嘴，豆腐心。”
“是啊，就是这样的人。”杨诗画也不矫情了，收起手机，说道：“改天……不，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沈沐歌假装客气，说道：“可别，我这一张煎饼才几个钱，让你请客，你就亏大了。倒不如给我煎饼钱了。”说着，拿起手中的二维码，对着杨诗画，“来来来，扫钱，五块。”
杨诗画看着沈沐歌，噗嗤一声笑了。“不给了。哈哈。”咬一口煎饼，“唔，还挺好吃。”
“嘿嘿，那是。”沈沐歌又续了一支烟。
杨诗画想了想，说道：“说真的，你想吃啥，姐请你。”
“不用，你今天请了我，回头我还要回请你。”沈沐歌笑道：“多浪费钱啊。”
“不用你回请。”杨诗画笑着四下里看了看，“那边那家饭馆儿的菜挺好的，走。”
“真不用了。”沈沐歌说道：“我得去摆摊儿了。”坐上三轮车，冲着杨诗画摆手，“走啦表姐，回见。”不等杨诗画有所回应，便一拧转把骑走了。
上高中那会儿，周正跟沈沐歌说过：泡妞，最重要的就是知进退。很多时候，退一步，可能比进一步的收益更大。
沈沐歌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否把握对了进退。
回头有机会了，还得跟周正请教一下泡妞的技巧。
唉！
跟周正请教泡妞的技巧，然后再去泡周正的媳妇……
这么卑鄙的事情……
沈沐歌的那张俏脸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洋溢着笑容。
真好，目的圆满完成。
让对方感觉欠了自己的，这很重要。
——这也是周正传授的技巧。
这些年来，为了能让沈沐歌脱单，周正没少传授泡妞的技巧。
沈沐歌记得，有一回周正又跟自己聊起了该怎么泡妞的话题，自己还怼了他一句：“这么高深的学问，你该传给你儿子。”
唔……
周杨那半桶水晃荡的泡妞技巧，足以说明周正没有听自己的劝告。
幸亏没有听。
不然啊，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被周杨拿下……
不不不，不至于。
自己又不是妞儿——又不是真正的妞儿，不可能着了道儿。
岔路口，沈沐歌忽然停下了车子。
她想起了包哥说的新三街幼儿园的事情。
要不……
去看看？
打开电子地图，找到新三街幼儿园的位置，直接驱车而往。
距离倒也不算远。
也顺利找到了幼儿园的所在。
不过，沈沐歌却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了。
她看到了包哥。
包哥正嘻嘻哈哈的跟一个卖女装的女人说着话。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话题，那女人被包哥逗得哈哈大笑，包哥便很有成就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得意。
沈沐歌看了会儿，忍不住乐。
难怪包哥没心情跟自己“热乎”了，这是“另结新欢”了呀。
行吧。
默默的祝福包哥吧。
沈沐歌想着，看看周围，好像也没啥人，估计生意也不能太好了，干脆调转方向，往古城而去。
已经是午后一点，肚子饿了。
进入古城，经过美食广场的时候，沈沐歌忽然兴致突来，拐了进去，停在了“相思意”的门口。
“老板，来碗水饺。”沈沐歌嚷嚷了一声。
柜台后，只有那个短发帅女人在。
她看着沈沐歌，笑道：“好嘞。”转身去忙活了。
不消多时，水饺端了上来。那女人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沈沐歌面前，抽着烟，看着她吃饺子。“生意咋样？”她随意的问了一句。
“凑合吧。”沈沐歌说道：“就你自己在吗？”
“平时也没啥生意，没必要俩人都糗在这里。”帅女人说道：“特别是中午，热成狗了，出来逛古城的人少，吃饭的就更少了。”
“也是。”
“你男朋友挺帅的。”帅女人说。
“嗐，不是。”沈沐歌苦笑，之前不否认周杨是自己“男朋友”，单纯的是为了避免被包哥纠缠。如今包哥有了“新欢”，自然也就不用再利用周杨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说罢，心思又是一转：万一再有别的什么哥来纠缠呢？于是，沈沐歌说道：“你别到处说啊，我不否认他是我男朋友，就是不想被人烦。”
帅女人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沈沐歌，笑道：“鬼心思还不少。”
“嗐，没办法不是嘛。”
“对啊，没啥好办法的。那些男人啊，就是苍蝇。”帅女人感慨道，“嗡嗡嗡的，赶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呃……你这种说法……”沈沐歌苦笑起来，回想着自从变身后遇到的那些过分热情的顾客，还有包哥和周正、周杨，感慨道：“很形象。”
帅女人微笑道：“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还年轻，肯定有不少男人想泡你吧？”
“唉……”
“小心点儿。”
“不怕，我有防备。”想到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沈沐歌回了一句。
“防备？自带‘凶器’吗？”帅女人瞄一眼沈沐歌的胸，打趣道。
听到这话，沈沐歌顿时食欲大增——没有男人不喜欢跟女人聊这种话题。投桃报李的看一眼帅女人，沈沐歌说道：“你不也是？”
“呵，我不如你啊。”帅女人使了使眼色，问：“是天生的吗？”
沈沐歌先是一愣，待理解了帅女人的意思，又开始为难。
天生的吗？
当然不是！
是后天变出来的！
可是，真要是这么回答，帅女人显然会理解错误。
“天生的。”沈沐歌只能这么说。
帅女人咬着烟，露齿而笑，说道：“真好。”
沈沐歌注意到帅女人的视线，心里竟是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感觉帅女人的眼神特别的挑逗。心不由得慌了，赶紧低下头，扒拉水饺。
这种被女人挑逗的感觉，也没有男人不喜欢，沈沐歌也不例外。只是，她还是慌了。不是因为叶公好龙，而是因为没有经验，猛地遇到，会不知所措。
不对……
应该是自己想岔了吧。
都是女人，她挑逗自己干嘛呢。
“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啊？”帅女人问。
“不想找。”
“没遇到合适的？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帅女人笑着，冲着沈沐歌的脸吐出来一口烟。
“不不不，不用。我……”沈沐歌隔着烟雾看着帅女人，恍惚间，竟然想到了周正。很是莫名其妙的，沈沐歌感觉眼前的女人竟然有点儿跟周正神似——同样的玩味、撩拨、不怀好意……
“不会不喜欢男人吧？”帅女人开玩笑似的又问。
“呃……”
还真是。
沈沐歌心底嘀咕一句，脸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她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是承认了吧，在这个四五线小城市，肯定会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来看。要是不承认吧……喜欢男人？想想就膈应，更不可能说出口啦。
干脆啊，沈沐歌沉默以对。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低头吃饺子。
帅女人呵呵一笑，忽然起身，片刻又回来，拿来了一袋儿牛奶，放在了沈沐歌面前。“别噎着了。”
“呃……牛奶吗？”
“是啊。”
“咳，多少钱一袋儿？”
帅女人抿着嘴笑，开玩笑道：“很贵的，把你卖了才能买一袋儿。”
“呵呵……”沈沐歌很尴尬。
帅女人又是一笑，说道：“喝吧，不要钱。”
“那怎么好意思。”
帅女人笑着拿回牛奶，把吸管插上，再递给沈沐歌。
沈沐歌道一声谢，喝了一口。见帅女人看着自己笑，尴尬的赶紧胡乱找了个话题，问道：“你结婚了吗？”
“明知故问。”
“啊？”
“跟你一起摆摊儿的那些人，肯定跟你说过我吧？我结不结婚的，你应该知道的。”大概是怕沈沐歌尴尬，帅女人无所谓的笑道：“没事儿，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呢。”
沈沐歌讪笑，说道：“知道的不多。”
帅女人笑道：“这‘不多’里，应该还有不实信息。比如……我被某个男人包养了之类的。”
“呵呵……没有的。”沈沐歌虚伪的底气不足的否认。
帅女人却是不以为意，说道：“没有男人包养我。”
“我知道的，一看你就不是那种人。”沈沐歌虚伪的夸了一句。
正聊着，帅女人的手机响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接通了电话，低声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蹲在门口抽起了烟。沈沐歌偷偷的观察，发现她眉头紧蹙，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过了一会儿，帅女人忽然抿嘴一笑，说道：“偷看我干嘛？”
“啊？没有啊。”沈沐歌下意识的否认。
帅女人指了指旁边的玻璃门。
沈沐歌茫然的看过去，先是依旧茫然，直到发现玻璃门上自己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偷窥”的行为，很可能尽数被呈现在了玻璃门上，并且被帅女人看到了。
尴尬的想用脚趾抠地。
帅女人起身，回到沈沐歌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打趣道：“来，让你看个够。”
沈沐歌尴尬的红着脸低头扒拉水饺。
帅女人强忍着笑，正要说话，察觉到有人进了店。于是，起身招呼客人。“水饺？”
“只有水饺吗？”问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他的身边，跟着个穿着职业短裙的漂亮女人。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青年看向身边的那个漂亮女人，问：“要不换一家？”
“我随意，看梁总的意思。”
“别这么称呼，我只是个小主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