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夜哲并不知道,他稀里糊涂的躲过了一顿毒打。

听到夜哲的话,雨苳明显愣了一下,被抓的发皱的衣服也从指尖滑落。

一起吃饭?话说这还是第一次他请客吧?明明之前从来都没有邀请我出来吃饭……一点是因为那个小女生,一定是。

但是……他说了,是因为我脸色不好……

他在关心我……那个日思夜想的男孩在关心我……

明明刚才欺骗了我……

骗子……大骗子……

“雨苳?听到了吗?”

“嗯。。。”

视线又双叒交织在一起。

自从见到少年的那一刻起,少女就爱上了少年的眼睛。

覆盖的尘土掩盖不住宝石的璀璨,浑浊的乌云也遮蔽不了太阳的璀璨,它本该一直发光发热,奈何这乌云实在是太厚了。

厚的人甚至喘不过气来。

阴沉着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冷漠倒是一样的冷漠,与其说是变缓和不如说从审问犯人换成了打量犯人。

雨苳彻底将头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上周不是一直想吃对面那家蛋糕吗?这边附近也有家连锁店的。”

这次的视线交融,没有任何一方选择逃避,少年选择接上了她那尖酸刻薄的视线。

夜哲的话似石沉大海,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以及比刚才更加冰冷的视线。

“心情不好吗?”

“你说呢?”

“前两天我没干完活就偷跑是我的不对……今天也是你帮我解的围,要不是那个女生和你是朋友我又得折腾好长时间……就当是谢礼,好吗?”

“真的今天太谢谢了!”

夜哲双手合十表达着他的歉意,说实话,夜哲心里也没谱,主要是他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太猖狂了。

头低的快要碰到桌子,不过现在的夜哲也想不到更有诚意的的动作了。

其实这一周夜哲白天都还好,一到晚上快回家的时候夜哲就像变了个人,活干的马马虎虎人也心不在焉的,要不是有雨苳帮忙收拾残局,他会被老板骂惨的。

不过这也不是主要原因。

昨天本应是买蛋糕的日子,但是雨苳看夜哲最近和平时不一样就没有过问,谁知道原因是要陪小女生逛街……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就这么不重要?

明明自己和他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凭什么那个小屁孩能和夜哲逛一天。

每天光是打工就已经够烦了,自己还要在他面前装活力,真的很累……

话说他为什么要喜欢活力开朗的女生啊,为什么不能喜欢像我这种阴暗的……

要是自己不喜欢他就好了……要是他当初不来烦我就好了……

好烦,一切都好烦,好想掐住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好想欺负他……

他刚才低下头感谢我的样子好可爱啊,要是求我那就更好了……

愤怒和欲望夹杂在一起似墨水浸染着少女的本就千疮百孔的内心,只有浸泡在里面内心的空洞才能被填满,只有看着少年,触碰少年,她才感觉自己是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好痛苦……活着好痛苦……为什么要遇到你……为什么你要给别的女人爱……

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为什么坐在你旁边的是她而不是我!

明明我也努力了……

“哥哥,姐姐怎么了?。”

正在道谢时,琉音轻轻拉了拉夜哲

“雨苳?你没事吧?雨苳?”

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给夜哲吓一跳。

眼见着雨苳不知何时已蜷缩在沙发上用牙齿死死的咬住指甲,齿间还时不时的传来刺耳的声音,脸色更是苍白中透露着血红,喘息也一声比一声粗。

“雨苳!?”

“嗯!?”

说真的,夜哲看到雨苳这样已经做好扛到医院的准备了。

“你没事吧?犯恶心还是咋了?”

夜哲的呼喊将雨苳从泥潭里拉了出来,只不过他对此毫不知情。

他又怎么能知道眼前这个瘦弱但坚强的女孩体内隐藏着何等浓烈的且可怕感情。

“没,没事,我太热了有点犯恶心……”

少年……离得有点太近了

本来就是因为他才失态的,现在离得更近了……

呼吸声此起彼伏,雨苳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呼出的气体侵入着自己的肺部,这气味香甜且致命,无情又迅速的摧残着少女的理智。

“我真的没事,你离我远点……”

我求你……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夜哲呢?

记不清了

一想到他脑子就乱成一团……

有一天,母亲病倒了。

倒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只是一直拖着不治。

那天下午父亲并没有来,所以病危通知书是雨苳签的。

一切都很恍惚,圆珠笔送到自己手上,医院里那股不是很好闻的消毒水的气味……

她尝试过回忆那一天,但思来想去也只有些零落的片段。

她只记得当时往病房走的路上,她被窗外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

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车子房子,一切的一切都砸了进去。

各种各样的文件已经签的麻木,亲戚的电话也打的不能再打了。

为什么呢。

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吗?

自己摧毁了别人的幸福吗?

自己犯了罪吗?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摧毁自己的幸福呢?

渐渐的,没有东西能砸进去,电话也被人拉黑了。

好累啊。

说起来,为什么要治好呢?

雨苳就这样一动不动点站在病床前。

人的生命力真顽强啊,靠几根管子就能让将死之人苟延残喘的活着。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

很安静,除了机器的滴滴声以外,就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如果现在把管子拔了是不是一切就都结束了?

拔了吧?

自己在坚持什么?

手在空中止不住的颤抖,最后落在了那床褶皱的被子上。

刚才在挂点滴的时候医生将被子掀开了一点,雨苳选择将被子盖好。

盖好后,雨苳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撑不住了。

靠着墙,雨苳滑坐在地上。

看不见啊,什么都看不见。

好难受……

双臂紧紧环住膝盖,雨苳将脸深深的埋在臂弯里,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压抑到发颤的哽咽声,并不是不想喊,只是她累了,真的很累。

眼角偶尔涌出几滴残留着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连哭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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