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回来晚了“些”。
“陛下。”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好久不见的埃拉西亚，她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座之下。
声音比平日里还要低沉得多。
“讲吧。”莫薇拉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是关于巨翼魔商队的。”
一听到是这些事情，莫薇拉就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不想听到这些，这是塞拉菲娜该去管的。”
“不陛下，这次不一样。”埃拉西亚将卷轴呈上，“现场残留的弩箭，经过检测，能够锻造的就只有人类工匠……而且是对我族有显著杀伤力的，破魔箭矢。”
莫薇拉脸上的厌烦瞬间僵硬住，王座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莫薇拉抬起眼，接过了那份卷轴。
看到上面给予的冰冷结论，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毫无笑意的弧度……
“人类那边出手了？”
莫薇拉不会相信圣欧斯塔西的话，可是……这未免也有点太快了点，自己昨天才刚警告过她，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背信弃义”的事情。
“不陛下，现场有恐惧爪牙的痕迹。”
埃拉西亚给予的最终结论，让莫薇拉都感到一阵惊愕，但随即她的声音变得轻缓，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如果说是人类袭击的，那顶多是要找圣欧斯塔西讨个说法。
但是……如果是恐惧爪牙……
“破魔箭矢……好得很呐！”
“戈尔卡那个被力量吞噬脑子的蠢货！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以为借来人类的刀，就能斩断我默认的秩序？”
埃拉西亚垂首静立，莫薇拉的立场已经很明显，她不需要过多干涉。
良久，她才问道，“这件事……需要让殿下知道吗？”
“可以……不！”这短暂的转折让埃拉西亚摸不到头脑，不过还是站在原地，等待着莫薇拉的指示。
“不用了，塞拉菲娜光处理魔界内部的事情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再把人类的势力牵扯进来……她脑袋绝对会坏掉的。”
其实就算不告诉，塞拉菲娜手底下的那些忠于她的，也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不过，能拖一会是一会。
“轰！”莫薇拉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卷轴燃烧成灰烬。
火光在昏暗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刺眼，光亮打在莫薇拉的脸上，是一片沉寂……
“陛下，还有一件事。人类那边开出的物价，越来越高了。”
在任凭清风将灰烬带出大殿后，莫薇拉就这件事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毕竟只有人家才能产出这样的东西。我会想办法的，如果没事你就可以退下了。”
“嗯。”埃拉西亚简短回应一声，便如出现时一样，悄然消失。
空旷的大殿内，莫薇拉靠回王座，指尖抵住眉心，圣欧斯塔西那张冰冷无波的脸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果塞拉菲娜真的能够将魔界推向一个不再绝对嗜血的时代，那她也不介意把恐惧爪牙送上断头台。
就像……当年自己把他们从那上边救下来一样。
而自己，似乎又得去找一次圣女了。
很快莫薇拉的声音就通过魔法水晶传递到了圣欧斯塔西的耳中，“破魔箭矢出现在了我的地盘上。”
她的声音冰冷，就像是冰山在相互摩擦。
“圣女小姐，这就是你昨天沉默的结果吗？那很好了。既然，教廷已经贫穷到需要向魔族兜售军备来维持运行了，那我也不介意为你们拨款。”
这句话无疑是对教廷的最大侮辱，可是水晶另一端的声音却不因此等发言而恼怒，仍然是平静的。
“与教廷无关。”
“证据！”
莫薇拉的咄咄逼人让她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
“没有。可是我能肯定，那只不过是些被利益蒙蔽双眼的流亡贵族和一些败类的私自交易，与教廷无关！”
圣欧斯塔西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判断，又停顿了刹那，像是在思考。
“……找到你的摄政王，魔界近期的一切动乱，似乎都来自于她。”
紧接着，没有给莫薇拉回怼的机会，水晶波动，影像消失。
在某一瞬间，莫薇拉也无法理解，甚至有点反对塞拉菲娜所做的一切。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似乎是拖住塞拉菲娜的最好方式了。
让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不出莫薇拉所料，在不久之后，塞拉菲娜就收到了戴里克先给予的，在魔界出现人类武器的报告。
“破魔箭矢？人类？！”
塞拉菲娜不明白，当她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时，感觉到十分陌生。
“我早该预料到的，魔界动荡，人类必然会掺和一脚。”塞拉菲娜抬头看了看前来送达报告的莉娜。
谁知对方竟然顺着塞拉菲娜的眼神，继续说下去，“人类的贪欲，我并不否认，趁人之危的可耻，我也完全认可。况且……最近人类那边也加价了不少，快加了一半了。”
在价格持续高涨的情况下，塞拉菲娜都不用想就知道，新政在底层，被推动的可能性为零！
“这不是教廷的行为。”
莉娜的声音十分笃定，其实没有她的话，塞拉菲娜也能判断出来。
在她还是骑士的时候，就奉命于教廷，那些恨不得取魔族之肉，榨魔族之血的人，绝对是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的。
尽管那些人很虚伪无能，但在这方面倒是异常的有原则……
“他们竟然能够直接把武器贩卖给恐惧爪牙……”
从结果来看，这本身就不可思议，恐惧爪牙竟然能和人类……合作？
或者是说，愿意和人类合作？
“我本以为这只是魔界内部的问题，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外界。”
就在塞拉菲娜苦恼于此事该如何解决时，莉娜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她内心的一把锁。
“塞拉菲娜，这是否可以说明，恐惧爪牙是魔界的叛徒，而出现叛徒的原因，恰恰是他们不忠于魔王，就造成了这样的……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