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那些为自己做事的人……
那么好，既然他们威慑，那自己就要奖赏！
“牺牲者，抚恤从优，除了你们族内部的补偿，另加上一部分由王库的抚恤。”
“受伤者，不惜代价去救治，费用我来补贴九成。”
“另外那个队长……该晋升晋升，其家人该安排安排，你知道的。”
在这位首领眼中，塞拉菲娜不再是矮小的了，她的形象变得极为高大，高到她都有点看不清了。
“还有……这次承诺给予你们的奖赏，额外增加部分，由我来出！”
塞拉菲娜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跟那些恐惧爪牙死磕到底，魔王城可就不缺这些金银财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给巨翼魔的首领又惊又欣喜，有钱挣，就都好说好说。
在命令传达到后，塞拉菲娜又承诺将再次派兵维护边境商道的安全，避免惨案的再次发生。
“回去安抚好你的族人，厚葬死者，悉心救治伤员。损失的货物与种子，我会尽快从其它渠道补上。”
紧接着塞拉菲娜透露出来了来自黑石哨所的，让这位首领再次惊喜的消息。
“黑色哨所那边……又有新发现了……所以，未来给予你们的订单，只多不少！”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至于恐惧爪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既然敢出手，就要做好被当成猎物斩杀的准备！你回去整军备战，以备不时之需。”
“是殿下！”巨翼魔首领重重叩首，她逐渐有点喜欢上塞拉菲娜这样的做事风格了，比其它打交道的同僚好多了，不会弯弯绕绕，也不会说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
就像是在做任务一样，不需要自己去揣摩，按照任务清单完成就行，还有奖励！
最后，她带着重新燃起的斗志，大步离开了书房。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塞拉菲娜是不愿意真正动武的……
……
烛火在书桌上摇曳，将最后一份关于新政的公文照映得有些朦胧。
塞拉菲娜放下羽毛笔，在这些公文上无疑都是些“开垦顺利”、“配合默契”与“新发现数处黑色的土地”等等。
这些经手于上层贵族交递的公文，又有几个是真的呢？
再根据最近愈发频繁的袭击案，塞拉菲娜总感觉这些文字越看越假……
“你在思考什么？”
莉娜看着长时间愣住的塞拉菲娜，发出了疑问。
由于艾琳诺年龄尚小，所以塞拉菲娜没有让她熬夜，现在只有自己和莉娜在书房。
“我在想，这些是真的吗？”
塞拉菲娜将面前的公文推开，身体向后仰，靠在了早已准备好的靠背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什么真不真的？你是说，这上面的话？”
就算莉娜不认识魔族的文字，但也能够猜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塞拉菲娜大概率是指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嗯……原则上，不能欺骗你。”
“原则上……”
……
是的，今晚莫薇拉没回来……
这是第一次。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在人魔两界的模糊接壤的地方，一座孤寂的山峰之巅。
这里远离任何一方的尘嚣，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山岩。
未回到魔王城的莫薇拉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一处高耸的怪石上。
黑色的袍子被山风吹得阵阵作响，她此次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为了见一个“老朋友”。
“圣欧斯塔西小姐。”莫薇拉的声音平静，在外人面前，她要有这样严肃的一面。
“这里的黄昏，显然比任何地方都时候谈话。”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中流淌着的黄昏光辉被无形的手汇聚，柔和的光线照射到莫薇拉的脸上。
光芒渐渐散去，显露出那位身穿白金色铠甲，金发的少女。
作为现如今人类各个帝国最重要的轴心，教廷的圣女，她本不应偷偷溜到远离圣殿的此处。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眸像是两颗冰封的星辰，静静地审视着莫薇拉。
“莫薇拉。”圣女开口，声音清冷，与风声混合在一起，“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莫薇拉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在对方背后的人类世界。
圣欧斯塔西则迅速侧身遮住她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好了，我对征服你背后的土地没有兴趣……至少这一百年内没有，但也说不定呢？比如……反击！”
莫薇拉的视线这次则是直勾勾地落在了圣女身上，“我劝你们不要试图在接下来的时间段，做出……一些并不算是正人君子能做的事情。”
圣欧斯塔西沉默着，山风吹动她额前的几缕金发，但她整个人都像一座冰雕，纹丝不动，仿佛刚刚莫薇拉就没有跟她说过话。
没有肯定，更没有否定。
“冷暴力？”不过莫薇拉对她的反应也早有习惯，也不期待着更多的回应。
莫薇拉向前迈出一步，脚尖已然落到了悬崖边缘，望着远处那片黑暗的魔界大地，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让圣欧斯塔西毛骨悚然的话。
“说起来，你背后的黄昏，似乎更加有趣。晨曦下的花海，正午的闹市，搞得我也想去看看了。”
“莫薇拉！”
“呵……忍不住了？”她转过身，暗色的眼眸中倒影着圣女冰冷的身影。
“不过我可不想听你说话，你……太无趣了，哪像我的……算了。”
莫薇拉的笑声在空荡的山峰里很快消失，“你要记住，我有筹码，你也有筹码，两败俱伤的结果，你我都不想看到。”
“所以，收起你那些愚蠢的想法！”
说完，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逐渐融入到愈发深沉的暮色中。
圣欧斯塔西屹立在山峰上，直到莫薇拉的气息完全消失，她才缓缓转身离开。
“多事之秋……”轻轻吐出这句话，眼底里的凝重不可谓不重。
化作一道纯洁的流光，撕开暮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