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瞬的明悟！
随后塞拉菲娜一个激动，拍桌而起，伸出一只手指向前方！
“我明白了！真相只有一个！”
“哎？你这是……”
“咳咳！不重要！”在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后，塞拉菲娜连忙用咳嗽来掩饰尴尬，迅速坐了下来。
“莉娜，你说到关键了！不论是巨翼魔、血族、影魔还是恐惧爪牙，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种族考虑。他们可曾有一时，想过自己是魔界的一员！”
塞拉菲娜在不经意间瞥过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张巨大的全魔界地图，“魔界根本就不是一个国！”
她缓步走到床边，望着魔王城外面逐渐黑暗的天空，在这片天空下，又有谁以魔界的子民身份自居呢？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其子民必须要回答一个核心的问题——‘我是谁？’”
“莉娜！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塞拉菲娜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的问题一样，目光放在着莉娜身上，充满了激动和欣喜。
“话说你之前真就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奴隶吗？不，你应该接受过系统性的教育！你的身份绝对不普通！”
通过这件事，塞拉菲娜也回想起了莉娜的种种行为，无论是学习还是日常的行事风格，就完全不是一个奴隶该有的模样。
再就是初见自己时的那份坚韧，不会出现在一个浑浑噩噩的奴隶身上。
“嗯……就是个奴隶，我……我身上还有印记……”
莉娜眼神躲闪，话语都不利索了，支支吾吾地挤出来这么一句。
“印记？让我看看！”
“不……不用了，那个，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莉娜的说话声很不自然，并且伴随着向后挪动的动作。
“哎？”最后，塞拉菲娜眼睁睁看着莉娜夺门而出，慌张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什么嘛！我就是想帮你看看能不能把印记除掉。”
“哎……”
莉娜这样子，估计也不是愿意让自己看的反应，从长计议吧。
……
夜幕深沉，魔王城里的喧嚣沉寂。
塞拉菲娜仍然蜷缩在宽大床铺的一侧，背对着莫薇拉，却并未入睡。
她逐渐意识到，魔界本质上就是一个建立在莫薇拉威胁之上的，松散的，种族邦联。
“还没睡吗？”莫薇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臂自然地环上了塞拉菲娜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
“亲爱的，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塞拉菲娜的耳畔。
“我在想恐惧爪牙的事情，还有那些人类的破魔箭矢。”
塞拉菲娜身体仍然僵硬，尝试着去挣脱，可也是徒劳的。
“哦？”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加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蛀虫。怎么？我的塞拉菲娜殿下还在为这种小事而烦恼吗？”
“这不是小事！”塞拉菲娜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对上莫薇拉的那双如夜色般的眼眸。
“恐惧爪牙的头目敢这么做，我想是因为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从不以魔界的一份子而思考。人类能够将武器走私给他们，理由也是我们内部的分裂，魔界缺乏统一的认同！”
莫薇拉从未想到塞拉菲娜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苦恼，在她眼中，这是一件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
“认同？他们不需要认同什么，你总是想得太多，事无巨细地想，这是不可能的。”
“魔界的‘认同’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的意志就是他们的‘认同’！”
在话语间，莫薇拉伸出手，逐渐缠绕着塞拉菲娜的一缕发丝，语气中全是作为一位统治者的冷酷，
“恐惧爪牙……既然他们选择了背叛，那就用铁血来让他们记住就好了，也告诉整个魔界，违背你的意愿，就是违背我的意志！”
“放心，很快，我已经将军队部署完毕，，戈尔卡和他的那些愚蠢追随者，连同走私武器的人类，都会被顷刻抹除！”
听着这样的、高傲的、尽显残酷暴力的话，塞拉菲娜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莫薇拉的想法与自己永远是南辕北辙的。
暴力或许能够暂时解决问题，但只会徒增仇恨，无法消弭种族之间的隔阂，也会让魔界这个概念更加模糊。
“再然后呢？”塞拉菲娜忍不住反驳，声音带着急切，仿佛不是在和莫薇拉说话，而是那些在朝堂上支持战争的好战分子。
“恐惧爪牙是消失了，可还会出现下一个‘撕裂者’什么什么的。根本上的问题永远不是戈尔卡，而是没有一个统一的、并非建立在你权威上的意志！”
这样的塞拉菲娜已经好久没有展现出来了，莫薇拉的目光在阴影中闪烁了一下，对此也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她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话语本身叙述的内容上面，她凑近，几乎贴着了塞拉菲娜的额头，
“你每次都能够给我搞出新花样，可是就目前来说，暴力是唯一的、最好的方式了。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后，任凭你将魔界带向何处，不好吗？”
莫薇拉的话看似支持，实则仍然坚持着那一套暴力的理念。
“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方式。”塞拉菲娜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而是……
自己早该沉默的，在莫薇拉的权力理念中，永远就只有那一套简单的逻辑。
而对方支持自己，也只是当做一场游戏而已。
这才是让塞拉菲娜感到疲惫与失望的。
毫无意义的争论。
莫薇拉比塞拉菲娜想象中的还要，保守得多。
塞拉菲娜沉默了，重新背过身去。
只要是在魔王城，莫薇拉的意志就无处不在，她的偏颇的理念也无处不在。
自己根本无法在这种意志与理念下真正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无法了解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魔族。
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困境，他们是否可能会被凝聚起来，塞拉菲娜都一无所知。
或许……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