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里摆着几个穿蕾丝裙的人偶，落日的阳光透过橱窗照在人偶们的脸上，它们似乎都在看着洛丽塔。
“欢迎光临，刚才就在想，时间差不多你也该到了。”沐仙礼貌地对洛丽塔点了点头。
他站在一旁，金色长发用一根银簪松松挽着，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一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你这吗？”她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是啊，我等你来，给你一个惊喜。”
洛丽塔抿了抿唇没说话，攥着书包的手捏得更紧了些。她不知道沐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之前路上来的时候想好的说辞在看到他之后就都忘记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心里“咚咚咚”的直打鼓。但至少还记得挺直了身板，尽量别让他看出自己很紧张。
“把这当成自己家吧，不用太拘束。”沐仙笑着说，“跟我来吧，这边请。”
洛丽塔的瞳孔放大了些许，“把这当成家”很像是安叔说的话。她突然就感觉安心了一点。
现在她被沐仙引着往里走，她眼角余光扫过货架上的人偶，虽然它们都在笑，但是这时候看起来莫名觉得渗人。不由得背后汗毛倒立。
“要给你的惊喜在地下的工作室里，”沐仙转身掀开角落的布帘，脚下露出陡峭的楼梯，“小心脚下，这边有点暗，跟着我走就好。”
洛丽塔跟着往下走，下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她不敢说话，此刻只有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下意识右手放进兜里握住了手机。
到了地下室，沐仙打了一个响指，感应灯随即亮了起来，暖光一下子散开把屋子照亮。
洛丽塔抬眼一看，她的目光瞬间被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钉住了。
那是个和她一样高的身影，浅金色头发，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这件款式是她一直想穿但买不起的。她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别慌，是人偶哦。”沐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
洛丽塔强壮镇定，心想：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她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人偶的脸颊。触感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水润的弹性，和她自己的皮肤一模一样。她又绕到侧面看，人偶的眉眼、鼻尖，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像从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只有头发不一样，人偶是蓬松的双马尾，这也只是在梦里想过。
“好像……”她终于小声挤出两个字，指尖还停在人偶的发梢上，“这是你做的吗？”
她记得第一次店里就见过一个自己的人偶，只不过那是可以拿在手上的迷你版。
“喜欢吗，这个造型？”
“……你想干什么？”洛丽塔皱着眉，腮帮子有些鼓鼓的。
“噔噔蹬蹬——”沐仙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把梳子，“来，过来坐下，让我给你打扮一下吧。”
洛丽塔瞬间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靠到墙边无路可退，“你，你是变态吧……”
“啊，这反应就正常了。”他微笑着，“不用太拘谨，放松。你一定有满脑子的问号吧。”
“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洛丽塔一口气说了出来，她喘了口粗气，突然似乎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因为你和我拥有一样的能力，我们都是‘规则编织者’，这种能力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这个能力的威力是没有上限的，当写出S级规则的时候，就足以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然而全世界拥有这个能力的人不足十人，目前去除已知的，还剩下5个是未知。如果这个能力落入坏人手里，后果难以想象。我观察了你一阵子，虽然目前非常稚嫩，只能使用D级规则，但稍加培养，将来可能不下于我，所以我必须要保护你。”他睁开了眯缝的眼睛，“顺便一提，我是A-5级，就是最接近S的男人。这可是ESS最高机密哦。你应该可以感受到吧？我在故意敷衍7队的草薙队长，替你掩盖证据。放心，我不会让ESS收容你的。”
“你自己不就是ESS的人吗？为什么要瞒着ESS把我藏起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洛丽塔双眼死死盯着沐仙，满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你别无选择。”他依旧微笑着，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白鸽以前也是异常，但投奔ESS后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那可是失去自由的笼中鸟，你希望一辈子被当做工具人吗？”
沉默了片刻，洛丽塔定了定神，小脑瓜立刻飞速运转起来：
他可能就是想利用这种能力的坏人吧？现在培养我，将来成为他的工具。
“我可能就是想利用这种能力的坏人吧？现在培养你，将来成为我的工具。”几乎和洛丽塔思考的同时沐仙说了出来，“你刚才一定是这么想吧。”
“……所，所以呢？”洛丽塔惊愕地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是不是对我使用规则了？”
“你猜。”他依旧微笑着，面不改色。
“算了，那你可以告诉我那APP是从哪来的吗？”
“看看这个。”沐仙掏出了他的手机，从相册打开了一张图片。
“这……这不是一片空白吗？”
“用手机扫码看看。”
洛丽塔打开手机，把扫码的摄像头打开后再对着他手机看，突然显现出了淡金色的QR码。
“下载不了，这是假的吧？”
“你不是已经装过了吗，傻丫头。”
“就不能直接告诉我，非要做什么谜语人！”洛丽塔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嗯，你看，你现在爱说话了。这样多好。”
“我……”洛丽塔确实平时话很少，尤其对陌生人，更是惜字如金。但沐仙似乎有一种奇特的亲切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能轻松的说出心中所想。她嘟哝着嘴，“难不成真对我用了规则吗？”
“规则可不能胡乱使用哦。你要记住，使用规则是有代价的。而且是巨大的代价……”说到这，沐仙的眉毛不自觉地轻佻了一下。
“所以，为什么你有怪谈QR码？难不成是你分发出去的？”
“我没有能力制造出怪谈QR码。这是只有拥有‘规则编织者’能力的人才会看到的QR码，很奇怪吧。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其实我研究了很多年，也无法解释这个原因，你理解为‘觉醒’就可以了。不过你可以放心，为了防止ESS发现你，我已经在厕所帮你把QR码抹掉了。”
“嗯……那么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接头’了，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现在我们就算是‘秘密同盟’咯，以后不要到我店里来，除非我叫你来。接头地点就是隔壁的书店。我会在你看的书里留纸条。”
“果然是你干的……但会不会被ESS监视？”
“你放心，上面的字只有你能看到。你能猜到了吧？”
“是规则吗？”
“专门为你一个人写的B级规则，ESS都检测不到的。”
“就看个纸条也要B级吗？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我主要的计划就是去寻找剩余的5个规则编织者。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们就最好。如若不然就像对付那个混混一样，把他掐死在摇篮里。那个随意用规则攻击他人的家伙如果放任不管，今后会成为巨大威胁。我有ESS的身份，不太方便出面，所以要你帮我去对付那些恶人。这也是你不能去ESS的原因。但现在的你太弱，需要变强。当然我以后会教你更多规则使用方法。”
“但是……现在你得先帮我渡过难关。”洛丽塔不自觉地用手拉住了沐仙的衣角。
“昨晚我见过草薙，她没有对你下调查令和实时监控。你在担心什么？”
“我现在遇到麻烦了……白鸽约我周末去水族馆，我觉得这是陷阱……”
“哦……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这肯定是草薙的主意。”他依旧眯缝着眼，洛丽塔看不出他在盘算什么，“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来，让我给你梳头吧，和朋友出去玩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不是？”沐仙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请记住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记住，我只说一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