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心里在反复嘀咕：去还是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白鸽的邀约肯定不能拒绝，否则她一定会起疑心的。

这次出游恐怕就是一次试探，也许是她队长的主意。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洛丽塔突然眼前一亮，明天先去问怪叔叔吧。

感觉他好像并不想让自己被ESS给收容了。

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找他兴许有办法。

于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抱着一个破损的兔子公仔，辗转难眠，也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昏沉沉地睡去。

* * *

时间回到洛丽塔刚从网吧出来之前。

洛丽塔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时，沐仙才从街对面的树后走出来。

他看到ESS的警车灯光还在远处闪烁，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走向网吧大门。

网管还缩在柜台后发抖，看到沐仙走进来，以为是来上网的人，勉强挤出个笑脸：“今…… 今天请先回吧，刚出了点事……这边一团乱了。”

“我是ESS的调查顾问，来协助勘查。”沐仙晃了晃手里的ESS证件。

网管这才松了口气，指了指阿坤刚才趴着的位置：“就在那儿……那人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鬼压身’了，和之前三个学生一样！”

“我知道了。”沐仙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到那片淡灰色的异常残留前，蹲下身。

他没有用ESS的检测仪，只是伸出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地面。

瞬间，一层极淡的金色纹路从他指尖蔓延开来，像细网般覆盖住残留区域。这是他独有的能力，能感知并抹除异常造成的残留能量波动，代价是微量的理智值。但对早已习惯自我封印的沐仙来说，这点消耗几乎可以忽略。

他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洛丽塔编写反向规则时的画面。

她带着远高于同龄人的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极了当年刚觉醒能力的自己。

只是洛丽塔更聪明，懂得利用规则漏洞反击，而不是像阿坤那样滥用能力。

可惜还是太冒失了，残留这么明显，很容易被ESS锁定。

沐仙起身来到了最里侧那个阿坤常坐的位置，把指尖停留在烟灰缸附近。

这里就是那个“怪谈APP”QR码所在的位置。（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他指尖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淡淡的QR码像被潮水冲刷般，一点点变淡，最后彻底消失，ESS的检测仪也无法捕捉到任何信息。

“顾问，您这是……在做什么？”刚走过来的白鸽看到了沐仙的动作。

“只是消除了部分干扰痕迹，方便后续分析。”沐仙从座位上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容依旧温和，“这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替我给草薙队长问好，我要先回总部处理一些事。”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刚好和赶来的花火撞个正着。

“沐顾问？你怎么在这儿？”花火皱了皱眉，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上，原本1.2的数值降到了 0.3，刚好对着阿坤的座位，但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残留的痕迹。

“刚收到总部通知，说这里有异常，就先过来看看。”沐仙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巧合，“不过来晚了一步，残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能确定也是个‘规则使用者’，这个使用者应该就是你们刚抓那个。”他刻意转移话题，目光扫过花火身后的队员，“学生那边怎么样？没受影响吧？”

花火盯着检测仪，又看了看沐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那家伙已经被带走了，学生没事。”

沐仙指了指网吧门口的监控，“或许监控能拍到点什么可疑的人。”

“白鸽已经在查了。”

“那好，我还有事，要先回队里去了，勘查报告明天给你。”

花火没再挽留，看着沐仙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低头重新检查检测仪。屏幕上的残留数值还在下降，最后彻底回归正常阈值，仿佛刚才那场骚动从未发生，只是一个错觉。

“奇怪……是有什么在隐瞒吗？”花火喃喃自语，却也没再多想。毕竟沐仙是ESS四队的异常调查顾问，总不会骗她吧。

* * *

当沐仙回到人偶店时，已经是深夜。

他来到了工作室里，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当感应灯亮起后，暖黄的光线照亮了房间。

突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金发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女孩低着头一动不动，身形和洛丽塔完全一样。

而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女孩的面前，用手抬起了女孩的下巴。

这其实是一个等身比例制作的人偶，乍看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细看这张脸，就是洛丽塔，这精致的五官分毫不差。

还有皮肤的质感，软软的就像能捏出水来似的。

看着这一头金色长发，他似乎并不太满意。

于是一边给人偶梳头一边自言自语：“就快完成了呢，洛丽塔。准备迎接新生吧。”

不一会新的发型就做好了，是个双马尾，还系着红丝带。

“这才像样嘛。”他端详着人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笔，似乎是要记录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今天开始记录，报告B-17，洛丽塔已能熟练利用规则漏洞，反向触发其他使用者制定的规则，成长速度超出预期。今日抹除其残留，避免被ESS锁定，后续需加强引导，防止她因能力失控而暴露。”

说完后，他盯着眼前这个“洛丽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愧疚。

沐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是觉得疲惫，就这样坐着睡了。

在他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他和洛丽塔的合影。

* * *

清晨的雾还没散去，沐仙就早早起来坐在了人偶店的柜台里。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望向门口，一动不动。

中午，日光强烈的刺眼，他还是没动。

此时的他更像一个人偶。

直到黄昏十分。

“叮铃铃——”伴随着门口风铃的响声，有人进入了人偶店。

沐仙起身，当他看到来客时稍微有点惊讶，但随即变平静了下来。

“今天加了一节自习课，放学有点晚，你一直在等我吧？”来人正是洛丽塔，说话熟络地就像约好了今天会来似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淡定，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嗯，没错，我一直在等你。”他用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