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暴雨,水雾蒸腾。角落里瘦高青年闭着眼,肥皂从他指缝溜进池水,“啪嗒”一声轻响。
老陈弯腰捞出,毛巾包好递过去:“你的肥皂掉了。”
青年睁开眼,喉结动了动,没接话,只盯着瓷砖缝隙里一摊暗红——是隔壁王瘸子三天前割腕的残迹,被水一泡,又浮了上来。
老陈转身时,青年忽然开口:“叔,您搓背时……见过人从这活着出去吗?”
水汽轰然落下,像整座澡堂屏住了呼吸。
老陈搓澡巾攥得发白——他记得,每块滑落的肥皂,都曾是某个人最后抓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