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晓月都没有问女儿刚才的事情，但还是让姜橙的心七上八下。
她想到王梓月，又想到最后晦涩的气氛。
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本来妈妈来接她去外面吃饭是件很开心的事，但没想到自己的初潮来得那么突然。
好在上次妈妈提醒过后，包里一直有备着。
姜橙独自去卫生间换好，被卫生巾包裹住的微妙感觉让姜橙不太适应。她在隔间呆了好久才出来。
但却差点走不动路，坠痛、腰酸，江晓月进来找女儿的时候，她正捂着肚子蹲着。
“很疼吗？”江晓月从来没有痛过经，她慌乱地直接带女儿去了附近的医院。
好在检查显示并没什么问题，姜橙只是经期的反应比较大，医生给她开了布洛芬并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再之后妈妈缴完费去取药，姜橙临时起意想要找她却凑巧遇见了王梓月。
放学的时候两人还说说笑笑的，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会发生这么多事。
想到王梓月刚才和她讲的，姜橙总觉得不放心。
她点开手机屏幕，看着和王梓月的对话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晓月瞥了一眼盯着手机的女儿。
“在看什么呢？”
姜橙手一滑，手机掉了下来，无意中碰到屏幕。
她来不及去看而是急忙姜手机锁屏。
“嗯？还是说有什么不能让妈妈知道的？”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江晓月率先下车，姜橙慢吞吞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妈妈刚才的问题就像临时起意，但姜橙知道回家以后还有大的等着她。
江晓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姜橙心尖上。
一关上房门，江晓月就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对女儿说：“妈妈晚上想跟你好好谈谈。”
“噢...”姜橙没有拒绝的选项，她换上自己的拖鞋跟着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两人间隔着仿佛一条河的距离。
“妈妈也不是想要骂你...但你也不能让妈妈担心对不对？”
虽然还不清楚那个金发女人是谁，但就凭对方通身的气质和不俗的衣着打扮，江晓月能感受到对方来自富裕家庭。
之前的一面之缘太过匆匆，姜橙坦白那夜后江晓月也有问起过，她只是解释对方是做任务时认识的，帮过她不少，还是学校奖学金的赞助方。
因为同为女性的身份，江晓月也没想太多。
今天又见到，虽然两人当时没说话，但却让江晓月突生疑窦。
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氛围...
“我，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从你没跟妈妈讲的事说起。”江晓月站起来，坐在女儿身旁，握着她的手。
姜橙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江晓月都看在眼中。
“妈妈给你煮点姜汤。”她站起身，给女儿留下个安静的空间。
姜橙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把两条腿抬到沙发上蜷曲着，双臂环抱住膝盖将头埋在上面。
这样的姿态给足了姜橙安全感。
没一会，厨房传来辛辣又带着点甜腻的香气，江晓月端着一小碗红糖姜水出来。
她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温声说：“稍微凉一下后喝吧。”
“妈妈！”姜橙深吸一口气，江晓月的心尖一颤，各种不好的念头都涌上来。
“其实我做的第一个任务是让我去陪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她、去陪她？什么？”江晓月感觉一口气堵着，讲话都不利索。
“不是您想的那样，最后什么也没发生；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崴了脚，是她给我上的药膏，还特地买了双运动鞋给我...鞋子我后面还回去了，之后我们其实也没什么交集，她也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她...后面大概是看出什么——”
姜橙停顿了两秒，“我们吵了一架，还有...我任务失败也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事。不过，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江晓月一口气堵着还没顺上来，下面一口气又把她脸都憋红了。
“咳咳...咳咳咳。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江晓月拍着胸口，姜橙紧张地站起身帮妈妈顺气。
“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想让你当心。而且那时我心情也很乱，和她是这两天才有点缓和的，噢...下午我和她也见过一面。”
江晓月现在听到什么都已经波澜不惊了，她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
虽然女儿讲的轻描淡写，但语气间的维护却让她听出点什么意味来。
姜橙看着妈妈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暗叹自己是不是讲错了话。
“听你这么讲，她是个好人？”
姜橙用力地点头，妈妈和她想得一样嘛。
看着女儿毫不掩饰的情绪，江晓月悬起的心又回落不少。
“小橙，妈妈在这事上也只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妈妈就想问你一句，你把对方当作什么人看待呢？”
“什么人...当然是——”姜橙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名词来指代王梓月。
从相遇开始，除了称呼上的变化，好像两人都没刻意地定义着彼此的关系。
朋友？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有点认识的人？似乎是这个可又哪里不对。
她之前觉得自己把王梓月当成一块浮木，靠近她就能从让自己沉溺的深海中逃脱。但仔细一想才觉得这个认知片面了。
“或者说，你觉得你们会发展成什么关系呢？”
江晓月不紧不慢地问着，她摸了摸盛着姜汤的瓷碗，已经没那么烫。
“先把姜汤喝了吧。”
姜橙默默地举着碗，辛辣冲鼻的味道让她仿佛茅塞顿开。
她大口地喝完姜汤，只感觉小腹变得暖和不少。
“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上了她？”
江晓月被问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女儿的问题。
“您想得太多啦...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姜橙不知道妈妈怎么会往那层关系上想的，但还是给她喂了颗定心丸。
“妈妈这不是...”江晓月看着女儿调侃的笑容，难得生出窘迫的情绪，她有些气恼地揉了揉女儿满是胶原蛋白的脸。
“还不是担心你这个讨债鬼！”
她没有讲后半句话，江晓月能看出王梓月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从姜橙的只言片语中。
姜橙已经在心底给对方留出位置，这对于性格有些沉闷的姜橙来说是很难得的。
“我有什么好让你当心的...”姜橙撇撇嘴，起身往房间走，“我先去洗澡啦！”
“好——你去洗...”江晓月摇摇头，又在沙发上坐了会才端起空碗走进厨房。
她放在龙头下面冲洗了会，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问女儿那人的名字。
算了，一会再说吧。江晓月将碗收进橱柜，就回卧室加班了。
马上要到新公司报到，她得赶紧把手头要交接的工作结清。
等到姜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江晓月已经把这事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