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跟兮儿相处的倒是不错
兮儿依旧像之前那样在沙发上休息
林暮在她不远处坐着，在平板上翻看着什么东西，没有出声打扰
突然，兮儿站了起来，轻盈地跳下沙发，尾巴高高竖起，尖端微微卷曲
它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林暮一眼
那眼神并非邀请，而是某种示意
林暮放下手中的平板，心头微动她跟了上去
兮儿的步伐不快，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出门，从大路转进小路，再从小路转进小巷
阴暗，潮湿，独属于无人存在的孤寂气味慢慢飘进林暮的鼻子里
她事先准备了口罩，迅速戴上后，继续跟着兮儿往深处走去
在一个潮湿的、充满霉味的墙壁下，坐着一个少女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在其中，只露出凌乱黑发下的一小段白皙后颈
身上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沾了些干涸泥点的软底布鞋
周围的空地上散落着不知名的垃圾碎屑，边角边缘挂着蛛网，地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与霉菌
可偏偏，她周身，包括那身白色的连衣裙，竟洁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污秽与陈旧都隔绝在外，独独为她留出了一片绝对的净土
林暮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了。她站在面前，没有立刻靠近，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这个神秘少女，少女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矛盾与异常
这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
兮儿悄无声息地走到少女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腿
少女似乎被这触碰惊动，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五官精致却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像是两口干涸的深井，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茫然
视线没有焦点地扫过林暮，又很快垂下，重新将脸埋回膝盖，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或者无法理解
林暮微微蹙起眉
“你是谁？”
林暮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少女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瓷娃娃
兮儿抬头看了看林暮，又看了看少女，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呼噜声
林暮没有继续追问
她退后一步，径直看着兮儿，希望它能给自己一点指示
兮儿没有回头
轻轻跃上少女的肩，朝着那白皙的脖子
一口咬下
少女身躯一震
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十秒后，少女站了起来
她抬起头，平静地跟林暮对视，嘴唇微张，声音沙哑地说
“我喜欢你”
……
另一边
沐涵涵不知道怎的，总感觉有点背后发凉
吃完饭后
姜小成的眼神就从来没有移开过，完完全全地粘在了她的身上
“姜姐，你要不……看看花？看看草？”
沐涵涵将新种的一盆绿萝移到了姜小成面前，用来挡住她的视线
沐涵涵本意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
但姜小成看着那抹绿色……
“涵涵，自己洗干净去床上”
“啊？”
沐涵涵还想问为什么，但姜小成冰冷的眼神扫来
沐涵涵还是怂了
不就洗干净嘛……
区区奖励关罢了
“涵涵，”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自己洗干净，去床上”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放下绿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向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沐涵涵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心情复杂地拧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氤氲的蒸汽逐渐弥漫开来
她一边机械地涂抹沐浴露，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姜小成会怎么对她？
温柔？
还是……
她磨蹭了许久，直到皮肤都被热气蒸得泛红，才裹着浴巾，做贼似的溜了出来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姜小成已经坐在了床边
她换上了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裙，裙摆下露出纤细的脚踝。她似乎刚洗过手，指尖还带着一点湿润的凉意
见沐涵涵出来，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命令
沐涵涵咽了口口水，慢吞吞地挪过去，刚挨着床边坐下，姜小成的手就伸了过来，不是拥抱，而是轻轻拂开她浴巾的边缘，指尖擦过她锁骨处还带着水珠的皮肤
那触感微凉，激得沐涵涵轻轻一颤
“姜姐……”她声音有些发紧
姜小成没有回应，只是用指尖细细描摹着她锁骨的轮廓，她的目光缓慢下移，扫过浴巾包裹下的起伏，最终定格在沐涵涵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手”姜小成忽然说
沐涵涵下意识地伸出手
姜小成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摊开，低头审视着她的指尖，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她用自己的指尖，轻轻划过沐涵涵的指腹，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很好”
她低声说，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松开了手，抬眼看向沐涵涵，那双眸子里沉淀着一种沐涵涵看不懂的幽深情绪，“躺下”
沐涵涵心脏狂跳，不敢反抗地躺下，浴巾散开了一些也浑然不觉
她看着姜小成俯身靠近，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丝清冽的气息
没有预想中急风暴雨般的亲吻或爱抚
姜小成只是伸出手，指尖穿过沐涵涵半干的发丝，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动作缓慢而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另一只手则搭在她的腰侧，掌心隔着薄薄的浴巾布料，传递着稳定的温热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靠近着，抚摸着，目光始终落在沐涵涵脸上，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
确认占有
沐涵涵紧绷的神经在这过于温和的触碰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这平静的表象下，仿佛酝酿着更深的东西
她闭上眼，感受着头皮传来的舒适感，和腰间那存在感极强的温热手掌，心底那点“奖励关”的窃喜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踏入未知领域的、混合着恐惧和一丝病态兴奋的战栗
姜小成的指尖顺着她的耳廓滑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记住，”她的声音低沉，如同夜风拂过，“你是我的”
“那……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