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听说吗？你看半面护法最近的神情有多郁闷就知道了。”
几个魔门的老油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悄**躲在后面的桃小红将这都听进了耳中。
“咳咳——”她冷不丁地咳嗽了声，几个人立马散开摆出认真练功的架势。
桃小红从角落走出，经过几人时放缓了脚步。
“说话都注意点，护法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
虽然她私底下也没少跟柳小绿吐槽。
别人进入魔门这么久能当上个小队长就够烧高香了，但钟楚楚却扶摇直上，一举成为了魔尊下最显贵的护法。
不过她是首席弟子这事本就够惹眼了。
桃小红想到这，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新弟子的议论只是个缩影，钟楚楚就任受到震动最大的还是护法和八影。
一方为突然挤进来的新人感到不适应，另一方则是被堵死了上升渠道而愤懑不已。
碍于魔尊的威严，这些事也变成了私底下的议论。
半面看着一个又一个来她屋子的影成员，最后通通都给打发了回去。
“你说魔尊这是什么意思？”
半面已经不知道第几遍问鬼火了。
墨棋去了昆仑，钟楚楚又不在，半面这几日本来是很顺心的。
但猛地听到四个护法位补齐，人选还是钟楚楚后，她连吃饭都不香了。
生怕自己喝水也能噎到。
“师尊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我们还能怎么想。”
鬼火倒是通透不少，她对此本就没那么大所谓。
要说完全没有意见也是不可能的，但归根到底，这些事情不都看魔尊大人怎么想吗？
鬼火细细地品着新采摘的茶叶，润且清甜的口感让她眯起眼睛。
“你就抱着你那破茶喝吧，等到哪天连茶都喝不上了看你怎么办。”
半面敲着杯子，鬼火心疼地从她手中将那青花瓷杯接过，然后往里面倒了一泡新茶。
“你也尝尝。”
“尝什么呢？”
钟楚楚从外面跑进来，就看到两人对座品茗的场景。
她也不客气，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悠哉地坐在了半面旁边。
“你来干嘛？”
“这里不是护法们开会休息的地方吗？”
钟楚楚瞪大眼睛，手指着门口的屋檐，那里挂着一副牌匾。
“你...”半面的拳头松了又握，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新上任倒是挺勤快的。”
“能者多劳嘛。”
这是师尊跟她讲的话。
在任命正式下达前，钟楚楚跑了师尊那里好几趟，最后都被对方不轻不重地推了回来。
“你既然想要继承为师的衣钵，那就得学习宗门中大大小小的事务。”
“那都是芙蓉她们瞎讲的！师尊，我是最忠心于您的啊！”
“是吗？”霜华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跟清玄宗的那位不是关系不错？”
“嗨！那我不还是魔门弟子嘛。”钟楚楚纳闷师尊为何又要提起这事。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在意过吧。
霜华凝眼看了钟楚楚好一会，最后淡声说：“我和镜玄的矛盾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总归...不是一路人。”
钟楚楚张张嘴巴想要反驳，但半晌没说出话来。
后面师尊就让她来这护法的集会，让她多跟半面和鬼火交流。
这一路过来的时候，钟楚楚一直在想这事，师尊对她是没话说，可叶柔师姐也处处照顾自己。
如果真让她完全狠下心同叶柔形同陌路，她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师尊和镜玄掌门的矛盾到底源自何处，听师尊提及的昆仑还有瑶池仙子，是半点没有印象。
这大概是超纲了的背景细节吧。
钟楚楚索性问了眼前的两位资历更长的护法们。
“你是说昆仑和瑶池仙子？”鬼火挑了挑眉毛，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
“是啊，我听师尊说了点，但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半面的声音幽幽的，她似乎想到什么。
“你也不清楚咯？”钟楚楚问她。
“是啊，这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噢...也许墨棋清楚，师尊不是还派她去昆仑了吗？”
半面这话倒不是在诓钟楚楚，她是真的不大了解这事。毕竟她们也是在魔门成立后加入进来的。
在此之前的清玄宗也还不是修仙界的知名宗门，这几年逐渐发展壮大成现在的规模。
“其实吧...”鬼火突然压低声音，示意两个人凑近点。
钟楚楚和半面一起将脑袋靠过来，结果撞在一起，两人下一秒就马上分开，生怕碰到对方。
鬼火有些受不了，摇了摇头自顾自讲下去。
“这昆仑听说是通往仙界的天下第一宗，但好像百年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消亡了。”
“那时候吧...就是魔尊她成立魔门的时间点，当然清玄宗也是那时创立的。”
“你是想说昆仑的消亡其实是师尊跟镜玄分家了？”
“我可没这么说。”鬼火摆手，示意钟楚楚不要再讲下去。
钟楚楚心领神会地闭上嘴，心底却在想着镜玄讲过的话。
【你我本就该打上那么一场，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两人的矛盾源于昆仑？
还有那钱庄底下的狐女已经对方奇怪的态度...
她们似乎都在掩盖同一件事，随着时间冲刷逐渐被人们忘却的记忆。
那瑶池仙子呢？她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师尊的师尊，也是镜玄的师尊...
钟楚楚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作罢。她摸了摸自己心口上面点的地方，古钱币留下的烙印时不时还会刺痛一下，师尊说这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但钟楚楚完全没有被附身的记忆。
“你这又想什么？”半面瞥了眼发着呆的钟楚楚，嗤道。
“我在想，作为新护法，时不时得视察下我们魔门弟子的风貌？”
“你还是消停点，我说真的，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接手这些事。”
半面对于钟楚楚要分权一事格外抵触。
她外派一趟就断掉了墨棋左膀右臂之一的暗部，要是再让她插手进护法的事务里，自己还能有什么地位。
“是是，我要多看多学，跟两位前辈讨教~”
钟楚楚笑眯眯的，可这笑容落在半面的眼里可不怎么友好，怎么看都觉得钟楚楚心底憋着坏劲。
“你最好是真的向我们讨教。”
半面将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另外，你作为护法，不觉得自己的境界低了点吗？”
“额...这是另外一回事吧？”
半面毫不留情地继续补刀，“你要知道我和鬼火刚就任护法的时候已经快步入元婴。”
鬼火点点头，显然这也是她自豪的地方。
“那这么多年也没见怎么进步嘛...”钟楚楚嘟囔道。
半面没听清，但还是瞪了她一眼。
“所以，你现在遭受这么多非议的原因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知道啦。”钟楚楚耷拉着脑袋，一想到自己的实力，她就有些懊恼。
虽然自己机遇不少，可也不能说多。
这无垢之体终究不能用正经法子修炼，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你对钟楚楚还挺上心的嘛？”
“我是怕她拆了魔尊大人的牌子。”半面觉得自己话讲多了，又开始一个人生着闷气。
鬼火心照不宣地没再讲话，继续品尝她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