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钟楚楚的头发全部都飘起，沐浴在青色的光芒中，每走一步都会生出朵朵白莲，伴随着异香。
霜华紧抿着下唇，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下意识伸手，但手举到一半时又握住最后垂落在身侧。
师尊已经不在了。
可钟楚楚身上爆发的灵力又是那么的熟悉。
“师尊。真的是你吗？”镜玄整理好情绪，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过钟楚楚。
钟楚楚整个人的眼神都很空洞，她看着镜玄，又像是视线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你拿着为师的莲花镜做什么？”钟楚楚一抬手，镜玄手中的法宝就被缴下。
“师尊...”
润物细无声。
瑶池仙子的灵力不知何时将她的手脚束缚住，镜玄想要挣脱开却动弹不得。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心急。”
这话不怎么好听，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镜玄垂下脑袋，不敢与瑶池仙子对视。
“你们同为师姐妹，怎么能互相残杀。”
瑶池仙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向了霜华。
霜华也同样低下头，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在她们的师尊面前，这两位已经自立宗门的修仙大佬也只是年轻人罢了。
霜华心中更是生起一股微妙的感觉，毕竟眼前人的样貌是钟楚楚。
瑶池仙子伸了个懒腰，随手一挥，被破坏的房顶就修好了。
而那些四散开的灵力并没有停下而是在整个平安县城中蔓延，那些因为战斗损坏的建筑都完好如初。
就连暴雨都停歇下来。
慕容芸惊讶地看着一片平静的夜空，她往师尊降落的地方跑去，却被一道灵力法阵隔绝在外。
发生了什么？
慕容芸碰了下那隔绝阵，只感到一股温润的灵力流入心脾，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净化。
如此纯净的灵力...这是她前所未闻的。
“师姐？这...不是师尊的灵力吧。”叶柔也感觉到异样，她亲眼看着钟楚楚和霜华坠入眼前的房子，但转眼间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都恢复原状。
“我也不知道。”
慕容芸整个人感到轻松不少，她没有选择硬闯进这法阵，而是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原地打坐。
这么久来的试炼塔修行都没有所领悟，今天光是接触到这新奇的灵力倒是让她感悟颇深。
如果钟楚楚知道她又有所突破恐怕是要吐血，这主角光环也太强了吧。
屋内，镜玄和霜华并排站着，她们默默地听着师尊训话。
“如今是什么年岁？”
瑶池仙子只觉得自己沉睡太久，整个世界都让她感到陌生。
特别是霜华，身上多了一股谜一样的气息。她微眯起眼睛，冷厉的视线将霜华打量了个彻底。
“距离师尊进入轮回，已经过去百余年。”
“也没多久啊...”瑶池仙子挑了挑眉毛，她从刚才起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身体好像一直在漏气？
“这是...”
“她、她是无垢之体。”霜华解释道。
“嚯...那还真是稀有。”瑶池仙子咽了口唾沫，摆摆手，“算了，我也就只能出来这么一会。”
瑶池仙子目光一转，镜玄只觉得身上压力陡增。
“镜玄，你能解释下你自己的行为吗？”
镜玄仰起头，眼中带着畏惧，最后又化作愤怒。
“师尊！我只不过是想借助您的力量除掉这魔头罢了！”
“魔？”瑶池仙子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但还等她继续追问，就感到自己元神不稳。
“等我下次回来再教训你们。”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瑶池仙子的灵力便逐渐飘散。
钟楚楚的元神逐渐苏醒，她眼前一片朦胧，同时又觉得心口的位置好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烙印在上面一样。
霜华快步上前，抱住就要摔倒的钟楚楚，她看到那古钱币变成了一道烙印刻在钟楚楚心口往上点的位置。
“呵！倒是便宜你们了。”
镜玄气血上涌，但到底顾忌着师尊的嘱咐，没有再大打出手。
“下次，你若再不反击，我定要将你斩落。”
镜玄拾起地上的剑，拂袖离去。
外面的叶柔看到师尊出来，急忙走上前，眼睛却往屋里瞟。
“你看什么？她没事。”镜玄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只觉得心气更加不顺畅。
“噢...”
叶柔垂眸，不敢再放肆，眼角余光还是瞥向门口。
镜玄懒得再管她，朝打坐的慕容芸走去。
“你们大师姐这是...”
“师姐说她顿悟了。”
后面的一个小师妹回答着，刚说完就见慕容芸双眼睁开，两道金光从眼瞳亮起。看样子又有所突破。
“好...好。”
这是今晚唯一好点的消息。
镜玄在离去前深深地看了眼背后的房子，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哼——我们走。”镜玄冷哼一声，让众弟子随她一道离开。
浩浩荡荡的一群清玄宗弟子就这么走了，没带走任何东西。
钟楚楚是在师尊的搀扶下出来的，师尊因为不放心她的身体，硬是要完完全全给她检查一遍。
好在不知是不是受到瑶池仙子的灵力影响，钟楚楚本来被震碎的丹府恢复得完好如初。
甚至体内还多了一股本不属于她的灵力。
钟楚楚和霜华是第三天下午才准备离开的，在此之前去了一趟修仙钱庄和暗部。
根据黑二的交代和上交的账本，暗部涉及到的贪污之事算是抖了个干干净净。其隐藏之深，行事之诡秘令人发指。
如果霜华没有来这一趟，恐怕钟楚楚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除此之外，芙蓉她们三人的身份也得到了确认。
过程很简单，钟楚楚只是借用了下师尊的名号，这三位女子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钟楚楚也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合欢宗仅存的弟子。
“那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钟楚楚其实不怎么想和她们打交道。
三人对视一眼，竟然纷纷跪在钟楚楚身前。
“请少主带我们离开这里！”
“少...少主？！”钟楚楚从椅子上跳起，她指着芙蓉大喊道，“你不要给我戴高帽，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魔门弟子而已！”
“您既然是魔尊大人的首席弟子，那不就是少主吗？”
芙蓉这话听着挺情真意切的。
但钟楚楚还是不放心，主要还是被芙蓉坑过后让她心有余悸。
“别瞎说，你们这样讲是要负责任的。”
“我们愿意给您为奴为婢！”绿萼也表着忠心。
她们仨昨晚商量过，与其如同飘萍一般活在这平安县，不如拜入魔门抱大腿。
毕竟真等到仇家找上门，还得掂量下她们背后的力量。
“什么为奴为婢？”霜华走进屋内就听到让她皱眉的话。
“师尊！请让少主收下我们吧！我与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芙蓉含羞带怯的模样仿佛真有此事。
霜华一听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别听她瞎说！靠！我不就扶了你一下嘛...怎么就讹上我了！”
霜华深深地看了钟楚楚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想当少主？”
“不敢不敢。”
您说这话会不会有种钦定的意思。钟楚楚腹诽。
“确实，当少主还不够，但当个护法倒是绰绰有余。”
“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霜华没有再过多解释，而是将手中的一只锦囊丢给钟楚楚。
“我先去马车上。”
钟楚楚打开那锦囊一看，自己的水晶龙蛋竟然就在里面，前几天没找到的时候可急死她了。
没想到会在师尊那里。钟楚楚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来，抬腿便要追上师尊。
“那钟护法！我们就跟着您了？！”芙蓉在后面追着。
钟楚楚扬了扬手，一步不停地跑到霜华身边。
“嘿嘿，师尊您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想给我个惊喜。”
“凑巧发现罢了。”霜华表情淡淡的，但眼中却写着温和。
“嗯嗯~凑巧~”钟楚楚喜滋滋地收好锦囊，然后抱着霜华的胳膊，“那您是不是忘了跟我讲师祖的事？”
霜华停下脚步，钟楚楚仰着脸看向她，最后只听到师尊的一声叹息。
“等有机会吧。”
霜华按了按钟楚楚心口上方的位置，那里连接着她的往昔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