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兮儿主动走过来，轻轻跳到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上
“这……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林暮抱住它，见兮儿不反抗
心里一喜
她原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姜小成是什么样子，顺便给她一点危机感
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兮儿这个意外收获
林暮总觉得它身上有种高深莫测的气质，不太像猫
兮儿主动跳上来，必然不是什么随意的举动
对此
林暮恭恭敬敬地抱着它，往回走
另一边
沐涵涵感觉像沉在水中，意识浮上水面，跟一个白衣少女对视
不知为何
沐涵涵觉得她很熟悉
可思索了很久，将少女的脸跟自己印象中的人一一比对，皆无结果
“那个，你叫什么？”
沐涵涵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
“沐”
少女面无表情，朱唇微张，声音冰冷而清晰
“沐？”
沐涵涵皱眉，会有人以单字成名吗？
还是说，是这少女在骗她？
这个念头刚起，便立马被她否决
内心有种声音告诉自己
眼前这个少女不会骗自己！
“那……”
沐涵涵还想再问什么，眼前的画面却一寸寸崩碎
直至睁眼，醒来
林暮刚好回来
“醒了吗？”
林暮放下兮儿，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不忘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这……”
沐涵涵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跳到她身上，闭眼休息的兮儿
“你为什么要去我家？”
她很诧异
为什么兮儿会允许林暮把它带到这里
像这神成了精的小猫，只要它想，随便躲个地方，林暮不可能找得到
“关照一下你那个小女朋友”
林暮淡淡地说着，同时给她跟自己都倒了杯咖啡
沐涵涵出于上次的原因，没有喝
林暮也不强迫，不轻不重地提醒道
“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现在回去……”
她说到这，看了眼沐涵涵腿上的兮儿，转变了一个话题
“它叫什么名字？”
“兮儿”
沐涵涵心里奇怪，为什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现在回去会发生什么吗？
“兮儿……”林暮在心底反复念了几遍，她有种预感，以后会经常遇到名字里有兮的人
沐涵涵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出声询问
“你要去我家，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为什么要……下药？”
她不理解，林暮只要说了她过去干什么，自己又不是不给她钥匙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林暮没有直接回答，从桌子的那些奇怪的瓶子里，拿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部分，装在另一个小瓶子里
“还……不错”
沐涵涵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要比早上舒服不少
特别是腿，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安神的好东西，无色无味，强效睡眠，还有修复身体机能的好处”
林暮说完，将小瓶子的盖子盖上，推到了沐涵涵面前
“那……谢谢你？”
“不客气”
林暮微微一笑，继续喝着手上的咖啡
沐涵涵收下，放在包里，以后要是姜小成精神不太好，给她喝一点，想必要好很多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直到夜晚十点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休息了，你的房间，在那”
林暮起身，朝着一个房间一指，转身就要走
兮儿在这时睁眼，从沐涵涵腿上跳下，径直来到林暮的脚前
抬头跟她对视着，尾巴在身后闲适地晃了晃
“看来，今晚上兮儿想跟我睡呢”
林暮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那我就先借一晚上了”
说完，林暮也不管沐涵涵同不同意，抱起兮儿，径直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关上了门
沐涵涵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句无奈的叹息
快速洗漱了一番
沐涵涵躺在大床上，难免想到了姜小成
“她现在……还没有出来吗？”
林暮跟姜小成接触了，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姜小成面对什么都很平静，除了吃药
应该发生不了什么矛盾
她如此想着，渐渐有了困意
原本她是不会这么早睡的
想来是林暮的手笔，在空气或被子上加入了安神，促进睡眠的东西
意识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境并非一片虚无
沐涵涵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缭绕的雾气中，脚下是湿润柔软的触感，仿佛踩在清晨的苔原上
四周白茫茫一片，唯有前方，那个自称“沐”的白衣少女静静伫立，依旧是那副不染尘埃、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又来了”
少女的声音空灵，不带疑问，只是平静地陈述
“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是谁？”
沐涵涵向前几步，试图看清对方，但那层迷雾似乎永远隔在她们之间，让少女的面容带着一种朦胧的神秘
“沐”少女的回答依旧，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
周围的雾气随着她的动作翻涌起来，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的牛奶
雾气渐渐凝聚、变形，勾勒出模糊的景象——沐涵涵隐约看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身影，那是姜小成
景象一闪而逝，却带着沉重的压抑感
“你在给我看什么？”
沐涵涵心头一紧，有种被窥破秘密的慌乱
“你在害怕”
少女的声音平淡无波，却精准地戳中了沐涵涵的心事，
“你害怕失去，所以选择禁锢
你害怕得不到同等的回应，所以索取绝对的依赖”
“我……”
沐涵涵想反驳，却发现言语哽在喉咙
在这个奇异的梦境空间里，面对这个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少女，她的所有伪装和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依赖与爱，不同”
少女继续说着，她的身影在雾气中似乎变得淡了一些，“你混淆了它们，你用恐惧饲养依赖，却希望它开出爱的花朵”
沐涵涵怔住了。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内心深处一直被刻意忽略的角落
她对姜小成的种种极端行为，那份强烈的占有欲，真的是源于爱吗？
还是……
只是源于她自己对再次失去、对孤独的极致恐惧？
“我该怎么办？”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恳求
白衣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淡，仿佛要融入周围的雾气之中
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如同从天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