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停下的人手中举着一面镜子状的物体。
“还敢走神？”镜玄挥剑，在空中无数的冰棱顺着剑锋向霜华袭来。
霜华只是用寒铁长剑轻轻一挡，那些冰棱就都碎成了渣滓。
镜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虽然从刚才开始都是自己主动出击，但霜华全都轻描淡写地接下。
自己与她的实力何时相差到如此地步。
比起被霜华直接打倒，这种羞辱式的防守让她更加怒火中烧。
她眯起眼却听到脚下的位置传来吵闹声。
“那不是你的好徒弟吗？”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钟楚楚和黑一纠缠在一起。
黑一高举着手中的莲花盘，不让钟楚楚夺去。
莲花...盘？镜玄看清那件东西后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突然冲下来。
这个举动甚至吓到了钟楚楚，镜玄急忙要夺过黑一手中的莲花盘，却被随之降落的霜华挑开。
她的眉心紧蹙，盯着黑一，“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中？”
灵力完全爆发的霜华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黑一一个哆嗦，手中的莲花盘滑落。
霜华伸手去接却被镜玄抢先一步，她的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当初师尊制作这莲花宝器是为了降妖伏魔，你现在...”
钟楚楚云里雾里地看着镜玄将那莲花镜高举。
镜面开始疯狂宣传，金色的符印随着宝器的旋转而飘出，霜华将剑举在胸前抵挡。
可钟楚楚还是能看到师尊的下唇不自觉地抿起。
这东西确实对她造成了影响。
为什么呢...
“你我本就该打上那么一场，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镜玄将莲花收起，重新摆起对决的姿态。
两人重新升至高空，而这次镜玄的攻势更加猛烈。冰棱化作一只腾飞的蛟龙朝霜华奔袭而去。
霜华的应对比起刚才没那么游刃有余，她脸色发白，眩晕感让她的眼睛失焦。
虽然凭借本能躲过那冰龙的爪子，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龙尾扫到。
“那到底是什么？！”钟楚楚一拳打向黑一。
黑一也在发愣，她刚才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要对魔尊下黑手，但没想到却被镜玄夺走法宝。
本来以为是个能直接造成伤害的东西，却不想使用后只对魔尊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也是...当初在山上试验，她们只是将山间的妖物剿灭了，在场的其他人却没事。
钟楚楚恨不得将人现在就给剁了，但看着已经赶过来的黑二她们，她便不好再动手。
黑二、黑三远远就看见队长跪坐在屋顶上，后者的身子止不住打颤，两人跳上来一人一边扶着她。
“黑二...我、我错了。”
不单单是后悔，更是心底那点邪念淡去后，止不住的畏惧。
黑二也是头疼不已，黑一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光是举动已经够事后清算她的了。
但现在，比起这个，更希望的是魔尊不会真的被镜玄打倒。
队长她怎么就不懂呢！魔尊要是败退，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魔门人。
钟楚楚咬牙切齿，她个筑基期也帮不到什么忙啊？！
仿佛就像她被定下的身份一样，这种级别的战斗下她只能当个杂鱼女配默默观战。
眼角一道白色的余光飘过，钟楚楚才看到清玄宗的人都在底下的屋檐边。
“楚楚！”叶柔见到钟楚楚伤势好转兴奋地大喊。
钟楚楚神情郁郁地看了她一眼，对慕容芸大声喊：“慕容芸！今日不管结果如何，恐怕都不能善了，你如果能劝动你的师尊！我也可以让我的师尊停手！”
化神之上的战斗已经可以用天地扭转来形容了，虽然她们已经足够收敛，但整个平安县几乎要被雨水淹没。
这不能用一句简单的天灾概括。
慕容芸垂眸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师尊她...不会听我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说了，师尊她不会听我的。”
慕容芸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这出现在她身上本身就不太合理。
钟楚楚不懂她为什么如此笃定，但看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也能知道她好像是在生气。
两人的沟通没有半点效果，反倒是叶柔也变得焦急起来，她推了推自己师姐的胳膊。
“这件事你别向着外人。”
慕容芸摆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她神色冷若冰霜，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虽然内心不赞同师尊的行为，但她已经这种时候除了占在师尊一边还能干嘛。
慕容芸只感觉自己胸口处被什么东西使劲戳着，酸、麻还有痛，同时脑海里还有一道不知是谁的声音回荡着。
对吗？她扪心自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辨别是非了。
钟楚楚见劝不动慕容芸只得作罢，她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师尊的安慰。
怎么办...
钟楚楚勉强凝聚起空气中仅剩的一点灵气，接着从她的指尖烧起黑色的火焰。
黑火形成的火柱朝着镜玄的位置冲去，镜玄连看都没看只是一跺脚便全部返还给了钟楚楚。
钟楚楚面前生出一面盾牌一样的护镜将那些黑火尽数吸收。
镜玄抓住这个机会再次高举起手中的莲花镜，霜华的嘴角渗出鲜血，马上就挨了镜玄重重的一击。
霜华从空中坠落。
钟楚楚扑过去接住她却连带着一起往下掉，两人砸进了脚下的屋子里。
霜华的眼睛只能看见模糊的东西，额角处的血流进了眼珠里。
“钟楚楚？”她还记得自己的弟子给她当了垫背。
钟楚楚没有半点回应，刚才的撞击余波让她本就遭受冲击的丹府四分五裂。
她感觉自己的根骨完全断了，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钟...楚楚？！”霜华加重了声音，语气中有一丝慌张。
她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开始拼命挖掘着脚下的碎石。
终于看到了在一堆砖块里的钟楚楚，她脸上手上还有身上都是擦伤。
整个人脸很红，霜华摸了下她的脉搏，很微弱。
“楚楚...钟楚楚，不能睡，听到没有——钟楚楚？！”
“师妹也有慌张的时候啊？”
镜玄缓缓走进，她的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一尘不染的白衣上被冰甲覆盖。
师尊留下的这个莲花宝器可真好用，预想中的反击没有发生，镜玄也就放松下来。
她站在师徒二人面前，伸出一只手。
“该把东西给我了吧？”
霜华转过头，钟楚楚一直护着心口的地方。
她慢慢拨开那只手，下面是露出一角的锦囊。
“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霜华反问镜玄。
“不重要你跟我抢？！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我们昆仑派分崩离析，我如今要继承师尊衣钵有什么问题？”
“是吗？”霜华轻声笑了，她摸了摸钟楚楚的脸颊，将凌乱的发丝拨弄到两边。
“还是我自己来取吧。”镜玄也看到了那锦囊，她走上前。
就见本来还紧闭双眼的钟楚楚突然睁开眼睛，眼眸闪着绿色的精光。
“你想对本仙子如何？”
这声音...霜华和镜玄俱是一愣，就见钟楚楚从地上站起。
浩渺的仙气从钟楚楚的脚下荡开。
“镜玄...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
钟楚楚的声音换了一个人，变得空灵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