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玄门道法里寻人寻妖的法门？”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纸人的胳膊。
“哇，好精致。它会自己动起来，然后帮我们找到那个猫妖吗？”
苏清寒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最后一丝纸边。
“额~不是。”
她将纸人随手放回袖子，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崭新的黄符。
“这个是后面可能用到的。想找到那只小猫妖，有这本册子做因果就够了。”
她将那本沾染着污秽和悲伤的册子放在腿上，黄符夹在两指之间，悬于册子上方。
“看好了。”
苏清寒闭上眼，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
那股平日里懒洋洋的、病恹恹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如渊的威严。
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空灵飘渺，在小小的客栈房间内回荡。
“天地无踪，唯念是引。”
“心灯一盏，照汝归径。”
咒语念到一半，她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窗户纸还白。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干嘛呢这是？”
一个娇滴滴的、带着几分慵懒的萝莉音，突兀地在她脑海里响起，还打了个可爱的哈欠。
是玖离。
“你醒的正好！”苏清寒在意识里飞快地回应，“快！给我提纯点灵力，急用！”
“不好吧？”玖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这里还有别人呢，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而且…我才刚刚醒，妖气还没转化多少，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呀。”
苏清寒的咒法被打断，那股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息瞬间消散。
她只能就此作罢。
“喂！你怎么了？”
陆红妆见她身体摇晃，脸色难看，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
苏清寒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不太妙。”
她靠在陆红妆的搀扶下，声音里透着一股凝重。
“这趟水，比我想象的要浑得多。那只猫妖要是不早点找到，可能就得死了。”
陆红妆有些不解。
“她死了…不就正好破案了吗？这样大家都能安安心心的了。”
“没那么简单。”
苏清寒否定了她的想法。
“洛离的死，猫妖的失踪，还有镇上接二连三的剥皮案，你觉得只是巧合？有人在利用这只天真的小猫妖布局，借她的手杀人，还想把一切都嫁祸给她。我不知道那个人所图为何，但这种藏在暗处的毒蛇，必须在它咬人之前，就想办法扼杀在摇篮里。”
陆红妆看着苏清寒苍白的脸，和她那双清冷眸子里透出的决断，心里有些心疼。
“可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
苏清寒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有些狡黠的笑意。
她将手里的那张黄符，递到了陆红妆面前。
“你来。”
“我？”陆红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错愕。
“我怎么可能…我还没修行，那本书我还没看。”
“别废话。”
苏清寒不容置疑地抓住她的手，将那张黄符塞进她的指间，然后引导着她的手，摆出和自己刚才一样的手势。
“手指夹住。”
苏清寒的另一只手，贴上了陆红妆的后背。
掌心温热。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陆红妆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顺着脊背窜了上来。
“每个人生来就带着精、气、神，只不过凡人不懂得如何运用罢了。”
苏清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奇异的引导性。
“你虽然没练过，但底子不差，用一次符箓还是没问题的。现在，放松，感受我引导你的气息，跟着我念。”
陆红妆有些没把握，但看着苏清寒那不容置疑的样子，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气流，从苏清寒贴着她后背的手掌传来，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她夹着符箓的手指上。
那感觉很奇妙，像是干涸的河床，被注入了一股清泉。
“天地无踪，唯念是引。”
苏清寒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陆红妆不自觉地跟着念了出来。
“心灯一盏，照汝归径。”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陆红妆大喝一声。
“现！”
“嗡——”
她指间的黄符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那光芒是如此璀璨，将整个房间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也就在这一瞬间，陆红妆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大半，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连续熬了三个大夜没合眼。
金光散去。
那张黄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由无数金色光点汇聚而成的、符文构成的小蝴蝶。
它在空中优雅地扇动着翅膀，金粉簌簌落下，然后调转方向，朝着窗外飞去。
“成了！”
苏清寒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显得兴奋起来。
她二话不说，手一撑，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病美人，轻车熟路地就爬上了陆红妆的背。
陆红妆还处在施法后的虚弱和震惊中，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苏清寒一巴掌拍在了陆红妆的臀部上，那手感，紧实而富有弹性。
“上啊！我的赤兔！”
她得意洋洋地喊道。
陆红妆的身体瞬间僵住。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她居然拍自己的屁股！
还叫自己…赤兔马？！
“苏！清！寒！”
陆红妆羞愤欲绝，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想死吗！”
“咳咳咳，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别在意这些细节嘛。”
苏清寒立刻转移话题，指着窗外那只已经飞出一段距离的金色蝴蝶，催促道。
“快走！再磨蹭下去，它就跑远了！”
陆红妆眼看着那只金色的蝴蝶越飞越远，即将消失在夜色里，苏清寒催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快追啊！我的好姐姐，这线索断了你负责？”
陆红妆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把苏清寒就地正法的冲动。
正事要紧。
她咬着牙，在心里给苏清寒狠狠记上了一笔。
苏清寒，你给我等着！
等抓到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看我怎么收拾你！今天这笔账，我非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