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涵涵像死了一样地躺在床上
口干舌躁的侧头看向姜小成
姜小成温柔地摸了摸沐涵涵的脸
“不痛吧，我已经很轻了”
沐涵涵对此沉默
她都快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哼”
沐涵涵转回头，不再看她
“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姜小成轻轻带上门后，房间里只剩下沐涵涵一个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瞪着天花板，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有什么用呢？
这个问题在她空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却激不起任何满意的答案
她以为自己能承受任何代价
她以为只要能在姜小成生命里刻下痕迹，哪怕是用最笨拙、最不堪的方式，也值得
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当姜小成用那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触碰她，当她自己在陌生的浪潮里沉浮，除了身体本能的战栗和一片空白的头脑，她什么也没抓住
没有预想中“被永远铭记”的笃定，没有“关系更进一步”的踏实感，甚至连一点想象中的“亲密”慰藉都稀薄得可怜
只剩下一种强烈的虚无和荒谬感
她像个小丑，按照一本错误百出的剧本，演了一场投入却不知所云的戏
而唯一的观众，姜小成，似乎沉浸其中，可她沐涵涵自己，却像个魂游天外的旁观者
腿部的麻木感依旧清晰，提醒着昨夜并非梦境
她烦躁地闭上眼，试图从混乱的思绪里打捞点什么
“不痛吧，我已经很轻了”
姜小成说这话时，眼神里的确有关切，甚至有几分生涩的笨拙
那不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认知让沐涵涵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借助药物，想要营造一种强烈的、不可磨灭的联结
可结果呢？姜小成似乎只是顺应了她的“要求”，用一种近乎纯情的方式回应了她
主动权，在那一刻，仿佛又悄然回到了姜小成手中。而她沐涵涵，像个胡乱点燃了引线，却被爆炸震懵了的人
“有事叫我”
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大概是姜小成在准备早餐，或者只是安静地守在门外
这种无声的陪伴，比任何激烈的占有更让沐涵涵感到无力
她忽然意识到，她所以为的病娇方式
强烈的占有、偏执的掌控、甚至不惜伤害
或许根本不适合她和姜小成
姜小成的内心有自己的秩序，她的回应直接、纯粹，甚至带着一种不解风情的坦率，恰恰能将她所有精心设计的“极端”都化解于无形
用这种方式，非但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反而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尴尬的、难以言说的沟壑
沐涵涵拉起被子，蒙住了头，黑暗中，身体的酸痛和心里的空落交织在一起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她非但没有凭借昨夜让姜小成更“深刻”地记住她，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一种更被动、更迷茫的境地
她暴露了自己的渴望，也暴露了自己的笨拙和…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望
计划彻底失败了
而且是以一种让她无比狼狈的方式
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藏进这被子的黑暗里，暂时不用去面对门外那个，让她所有算计都落了空的姜小成
“喵”
一声极轻的猫叫，拂过沐涵涵的心头
“兮儿？”
她掀开被子
兮儿一下从地上跳到床上，直盯盯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办法吗？”
沐涵涵努力抬起手，摸了摸兮儿的头
“有办法”
声音
从心底出现
但沐涵涵清楚
那绝不是自己的声音，那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已经很明显了
“要……付出点什么吗？”
她问向兮儿
“事后再说”
兮儿一下咬住沐涵涵的指尖
“变成限时一个月的病娇，可以吗？”
沐涵涵心中惊喜，立马点头
兮儿知道后，用力咬破了沐涵涵的指尖
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血珠瞬间渗了出来，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小朵绽开的红梅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顺着伤口猛地窜入沐涵涵的四肢，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
一种带着破坏欲的灼热，蛮横地挤占着她原本的思维一些混乱的、执拗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占有她
让她只看着我
让她……永远离不开我
沐涵涵猛地抽回手，呼吸变得急促，眼底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偏执的暗芒
她看向指尖那个小小的伤口，又抬眼看向紧闭的卧室门，门外是姜小成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她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不适，赤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向门口
兮儿蹲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尾巴尖轻轻摆动
厨房里，姜小成正背对着门口，专注地切着案板上的水果
阳光透过窗户，勾勒出她纤细而挺拔的背影
沐涵涵停在厨房门口，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姜小成身上她看着姜小成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的肩膀线条，看着那截白皙的后颈，一种混合着极度渴望与隐隐破坏欲的情绪在胸腔里剧烈冲撞
她想要打断这份平静
想要在那片白皙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想要让姜小成的眼睛里，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姜小成”
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命令的意味
姜小成切水果的动作顿住了
然后，她缓缓放下水果刀，转过身
当她的目光落在沐涵涵脸上时，那双淡漠的眼眸里，清晰地闪过一丝讶异
眼前的沐涵涵，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依旧是那张脸，但眼神却锐利得像开了刃，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具有侵蚀性的情绪
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她感到一丝被锁定的危险
“怎么了？”
姜小成压下心头那点异样，语气尽量保持平稳，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她的警惕
她察觉到，沐涵涵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变得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
沐涵涵没有回答
只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姜小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在距离姜小成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抬起头，那双灼热的眼睛紧紧锁住姜小成，几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我们已经○过了，你是我的”
沐涵涵一字一顿，声音不高
姜小成瞳孔微缩，她看着沐涵涵眼中那陌生的、汹涌的暗潮，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这不是她熟悉的沐涵涵会说的话，更不是她熟悉的眼神
兮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厨房门口，碧绿的猫眼静静地看着这僵持的一幕
见姜小成一直不说话
沐涵涵
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