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我下意识地吞咽。
砰——
“哎呦!”
我的脑袋!
疼死我了!
我连忙吐出那只手,捂着自己可怜的小脑袋。
抬眸一看,就是陆休那黑成锅底的脸。
“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一大早你就出现在我床上而且还咬着我的手?”
他没带换气地说完了这句长话。
“……”我擦了擦嘴巴,“不好吃。”
“什么?”
“我说,你的手不好吃。”
砰——
“哎哟!”
怎么又打我!
我捂着头上那两个对称的包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让你回答问题,你在这儿跟我谈论好不好吃?你是真想挨电了是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电。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主动……”
看见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我识趣地闭上嘴。
“我真是服了,为什么你总是能精准地让我火大?这也是你的特殊天赋和能力吗?”
他长叹一声,一脚把我踢下床,屁股摔在冰凉的地板上,又疼又凉。
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对我好。
我站起身揉着屁股蛋。
而且也不好吃,果然是海草味的。
感觉不如圆球人好吃。
“嗯?等等,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我转身,看见他正端详着一枚小球,唔……不是小球,似乎是一枚银币?
但是现在它的形态很诡异,它是一个球体,可是不管你怎么看,你都只能看到银币的正面,但它的表面又的确是个球体。
是我吃进去的那个吗?
“这……”他眉头紧皱,手指拨弄着小球,但银币那面却始终毫无变化,一直对着我。
“你也想吃吗?”
“……”
他放下银币,无奈看向我,“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脑子连接胃袋,吃饭代替思考的。”
“听不懂。”
“我也没指望你能懂。”
他站起身,将圆球银币揣进袋子里。
“起床,洗漱,然后去一趟应对司。”
“我也要去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应该待在家里等你回来。”
“呵,然后把我所有的食物都给吃光后逃之夭夭是吧?”
“……”
他把我提到盥洗室,找了个高凳,把我放在上面。
透过镜子,我能清晰看到自己的模样,带着初醒时的慵懒和凌乱,那双猩红轮转的参差瞳孔蒙着一层水光,唇色粉嫩,此刻正抿着嘴,脸的一侧除了深红兽纹外还有睡觉时压出的印子,头上依旧顶着内裤,被两角撑开,看上去合适得不得了。
有些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像挂着一层布。
“今天的第一课时是刷牙。”
他拿出牙膏,挤在崭新的牙刷上递给我。
“这个我知道!”
我记忆里有!
“是把这些东西放在嘴巴里吞进去是吧?”
“……你知道个屁哦。”
他开始耐心为我纠正,比如牙膏不能吞,还有就是牙刷不能啃,更不能把杯子吃掉。
听得我很烦。
我又没有那么蠢,怎么可能会这样啊。
掌握要领后,我开始刷刷刷。
上刷刷,左刷刷,刷完上面刷下面。
镜中的我摆出同步姿态,因为手臂的抬起导致衣领歪斜,露出一小片红润雪白的肩头,在窗户透进的阳光映照下仿佛在发着光,就连那些细密的绒毛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咕噜咕噜——”
“噗啊……”
我吐出口中的水,对着镜子龇牙。
嗯嗯,很不错!
一旁的陆休刚要开口夸奖,就见我一把掀开衣摆,吓得立马制止。
“你这家伙要干嘛啊?!”他的声音从牙缝流出,恨恨地开口。
“欸?刷牙啊,你是笨蛋吗?刷完上面的嘴巴,还要刷下面的嘴巴啊,这是常识,懂不懂啊。”
“你还好意思跟我谈常识?”他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咕哝道,没理解他的意思。
“……啧。”他头疼地揉了揉那团乱发,“我其实应该先教你如何培养羞耻心的。”
“吔……听不懂啦。”
他松开了手,看了我一眼,语气疲惫而无力:“行吧,你继续刷你的牙,然后给我把内裤穿好再出来。”
说完,他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他在说些什么啊……”
我懒得理会,掀开衣服高高兴兴刷起大嘴。
……
刷完牙后,我神清气爽。
就连早餐都多吃了五六碗。
“我还要!”
我举着空碗朝他大喊。
“没有了,家里三天的米都被你吃完了。”
“那就再煮啊。”
“……你这家伙……钱不是你出你不心疼是吧。”
他面无表情地刷着盘子。
“不吃就不吃。”
我噘着嘴,找到沙发趴下去。
除了陆休的那张大床,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客厅的沙发了。
因为它大。
大就是好。
“吃完饭别趴着,不利于消化。”
“我就要趴着。”
“……随你。”
洗完盘子后,他换了身衣服,看上去颇为正式。
“起来,准备去应对司了。”
他踢了踢沙发。
“是我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吗?”
“那是【黑箱】,关押收容物、怪诞和恶魔的,一般人不会去那儿,你之前被囚禁的就是应对司边都分部特殊黑箱,也被称为收容与监管科。”
“你觉得我听得懂嘛?”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起码要知道这些知识,我不希望我的搭档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他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死鱼眼看着我。
“……那,那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黑箱子。”
“不是,黑箱在应对司下方几百米处,我们今天只是去应对司上交你吐出来的那枚球状银币。”
“好吧。”
不是把我重新关进去就行。
“还有,你得换一身衣服。”他先是在我头上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内裤后明显松了口气,“最好是连帽衫,把你头上的角给遮住,还有墨镜,最好是一点非人特征都不要露出来。”
“为什么?这样好麻烦啊……”
“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才建议你这么做,应对司里面有很多人都痛恨怪诞或恶魔,保不准看见你了就故意找茬,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那你就不能保护我嘛?”
“……”
他沉默了,但这一次的沉默,却比以往更加沉重。
就在我以为是不是说错了话时,那股凝重的氛围消散一空。
“去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对了,记得穿鞋,别每次出去踩了一脚泥巴又给带进屋,天天要我搞卫生。”
他率先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