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村庄,倒不如说它更像一处精心避世的乐园。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几座白墙黛瓦的院落错落有致地散布其间,院墙上爬满了肆意生长的藤蔓,透着一股不受世俗惊扰的安然。
陆望舒透过车窗,打量着这片过于宁静的土地,眉宇间不禁浮起一丝疑惑。她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张知夏,低声问:“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吗?”在她看来,一位功成名就的长辈,选择隐居在如此远离尘嚣的地方,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姐姐,你肯定是很久没回家,都快忘了吧。”还没等张知夏回答,张子萱便转过头来,语气里带着晚辈特有的熟稔,“三叔他老人家,性子就是这样子的呀。”
张知夏接过话头,声音放得更低了些,像是在分享一个家族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三叔早年沉迷艺术,全身心都扑在了上头。后来功成名就,反而愈发想找个清静地方,只求不被人打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宁静的院落,“所以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基本只在逢年过节时才能见上他一面。”
他看着陆望舒眼中仍未完全消散的些许顾虑,嘴角微扬,温和地补充道:“顺带一提,三叔的脾气,可是咱们整个家族里最好的。放轻松,真的不用这么担心。”
“艺术家?脾气好?这两个词什么时候能放在一起了?”陆望舒忍不住轻声吐槽。在她过往的认知里,那些颇有造诣的艺术家们,多半都带着些异于常人的脾性——不是敏感孤僻,便是喜怒无常,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彰显其艺术气质。
可他们口中的这位三叔,却与她想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们到了。”张知夏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三人相继下车,跟着张子萱沿着青石小径,走向那座隐在竹林后的山庄。
说实在的,陆望舒心里并不怎么害怕。有张叔叔和许阿姨在场周全,即便真有什么细微的破绽被察觉,想必也能巧妙地圆回来。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张知夏此刻的处境——对她而言,这里是熟悉的家,可以随心所欲;但在张家人眼中,张知夏却是以“女儿男友”的身份初次登门。这份微妙的身份转换,让她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她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神态自若的张知夏,心底那份隐约的担忧又浮现出来:在这个他本该最熟悉的地方,他能否恰到好处地扮演好那个备受认可的“外人”?
出乎陆望舒意料的是,张知夏非但没有丝毫拘谨,反而很快便与周围几个年轻堂弟妹谈笑风生,那熟稔自在的模样,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家。
她心里一紧,趁着一个无人注意的空隙,赶忙将他拉到廊柱旁,压低声音问道:“等等,张知夏,你先过来。”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仍在说笑的众人,语气里带着不解与急切,“他们怎么跟你这么亲近?聊得如此起劲?”
“这不好吗?”张知夏微微挑眉,神情自若,“大家相处融洽,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你明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陆望舒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更低,“你现在是‘外人’,是第一次上门的……男朋友,总得表现得体一些,留个好印象。”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他了然地笑了,眼神温和而笃定,“放心,根本不需要为这个问题烦恼。”
“为什么?”陆望舒仍是疑惑。
“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整个家族就都知道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他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却清晰,“或许那时我自已还未察觉那份异样的情感,但你十几年如一日的陪伴,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陆望舒闻言一怔,一个有些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你的意思是……张家人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们?”
“想什么呢。”张知夏不禁失笑,伸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张家看重的,从来只是那个人是否真心爱着自己的孩子。在我最消沉、最情绪化的那几年,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后来我几年不着家,也都是和你在一起——这样明显的轨迹,任谁都能看出你对我有多重要。”
“……看来,是我白担心一场了。”陆望舒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早晨温暖的阳光穿过廊檐,恰好映在张知夏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的,是比言语更令人安心的底气。
“姐姐,你怎么了?”张子萱上前一把抱住发神的陆望舒。
“哦....没事。”陆望舒将张子萱“拨开”“有什么事吗?”
“三叔让我们小辈去田园摘点菜,等会好熬汤。”
“田园在哪?”陆望舒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看到小亩地。
张子萱指了指她身后的大山,然后说道。
“那个就是。”
“???”陆望舒一脸问号,每当她觉得自己眼前的东西已经够彰显财富时,总会有东西震惊她。
“子萱,这样难道不会迷路吗。”
“以前是有的,不过后来三叔加强了措施,整个大山都有摄像头,而且是属于三叔的私人领地所以放心好了。”张子萱说道。
“安啦。”张知夏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别忘了我们两家的条件一直都算可以的。”
“你管这叫可以?”陆望舒震惊道。
“是啊,那边的小屁孩看到没。”张知夏指了指。“他去年生日时就只有几个人送生日礼物。”
“看来被穷养的不只是我们啊。”陆望舒感慨道。“对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座大别墅和一台跑车而已。”
“那还叫才只送了这么点?我要童年有这些东西我都能站起来及你太美了。”
“可恶的江女士......明明家里有钱竟然还不让我用.....”想到这陆望舒不禁有点泪流满面,有时候最气的不是你没钱,而是你明明有钱却一直无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