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日,起床。”
抬手捏拳敲了敲挂有“丽日”牌子的房门,喊着自己懒散的女儿起床,随即看了一眼窗外,我发觉日头已然爬升到了天空的中央,正围着簌簌的金色阳边,布散着挠人心底的温暖。
然而房间内,蜷缩在小床上,粉头发的少女却迟迟没有一点任何要起床的动向呢。
嗯,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按照我的计划,丽日每天都要进行锻炼身体的晨练才是,赖床可是不被允许的坏习惯。
不过我知道她有点儿认床,估摸着是刚搬到花咲町这边新的房子,还很不熟悉,再加上疲惫,所以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这样一想,稍微纵容一下丽日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太晚了也不行。
于是又使了点力气哐当哐当地敲了几下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听到含糊糯糯的少女声音,隔着房门传出来。
“母亲…我好困。”
“再睡要傻掉了,脑袋会睡迷糊掉的…给我起床!”
“哦——”
她拖拽起长长的尾音,伴随以窸窸窣窣的睡衣与被褥摩擦声,丽日顶着满头乱糟糟的碎乱长发,光脚推开了房门。
于是小小一只的桃色少女便出现在了面前:眼睛耷拉成缝,头发恣意披散,纯白色的枵薄睡衣满是褶皱,向上掀起,流露出少女微微隆起小腹的白皙,而胸前的布匹也不太称职,从圆润粉嫩的美肩滑落,将胸前的春光外泄了大半。
“啊,丽日,真是的,你可不可以注意一点自己啊?”——女孩子要对自己上点心,要注意一点自己,万一被陌生人看光了怎么办?
不过这句话被我吞咽回了肚子里。
我说这种话,还是太奇怪了点…
毕竟我对丽日说过,有关于女孩子的事情只能依靠她自己,我是不会过多地插手教育的…
因为看着丽日的成长,总会让我想到以前,想到曾经窘迫害羞的自己,因而难以开口——就算是我,也难免会有点害羞。
真不知道自己该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好,怎样去看待同病相怜的女儿成长才好…
“唉…”
不过,我是不会把自己丢脸的模样展现给任何人看的——桃泽夕堇是一个很冷漠严肃的人。
“注意点自己!”
折腰拍了拍她的脸蛋,然后帮着她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了,同时手塞进她的胸前,从两团柔软里面拿出了鎏金色的塔罗、手机、钥匙还有梦核等等一大堆东西,勉强抓在手里,觑着而苦不堪言。
嘴唇嗫嚅许久,我又说:
“你这孩子,是怎么做到把这么多东西塞,塞进那里边的?啊,我都做不到的……”
“欸?明明很简单的?母亲那里比我大多了。”
她指着我的胸前,小嘴张的成了“O”型,“好大…嗯,沉甸甸的应该很容易才对…我给母亲演示一下…唔,好痛!?”
丽日一面说着,一面作势又要扯下我给她理好的衣服,见此情景,无可奈何地锤了她脑袋几下:
“…我不感兴趣,快点去洗漱。”
“哦。”
算了…
坐在椅上,回看着丽日离开的背影,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随即拿起点按“接听”都是按钮,将其绕过侧边发丝,贴在了耳朵上。
“喂?”
“哦哦,是桃泽女士吗?”
“是。”
“有您的快递…”
“嗯。”
打开家门,签收了包裹——是买给摩啡的猫粮呢,虽然是梦兽,主要能量的来源是梦力这样抽象的物质,但并不代表它就不喜欢猫粮。
另外喂一喂猫咪还挺有趣的,这样说也许不太对,但养宠物真的要比养只丽日要轻松不少。
“乖孩子,过来。”
把跟在丽日后面,胡乱蹭着她小腿肚的黑色猫咪唤了过来,放在大腿上抚摸着脑袋,随后拆开快递包裹,拿出新买的猫粮,倒了一些放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地开始喂起:
“好吃对不对?可是大牌子呢…哎呀,乖孩子,乖孩子——让妈妈抱抱你。”
啊,我才不会喜欢可爱的东西——只是不喂饱它的话,会喵喵叫的很烦人。
“欸,母亲?”
“没喊你…是乖孩子的话,就给我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好!”
“唔…”
好没气地白了一眼丽日,旋即继续逗弄着猫咪,想着待会要做的事情。
丽日终于打理好了头发,姗姗坐到了我的身边,双手交叠发在餐桌上,缩在拖鞋里的可爱小脚纠结地摩挲发出声音,随后一侧娇柔的脸蛋便压在了手上,瞥看着趴在我腿上的猫咪摩啡。
真是可爱的孩子…
嗯…所以我才要好好地教育她,不能让她被骗了。
“好饿——”
“谁叫你起得那么晚?等中饭吧。”倒了一点猫粮放在了手心里,抱着逗弄的意思,放在了女儿的小嘴旁边,“还是要垫一垫?”
“哦…嗯…”
小声应了一句以后,丽日便垂下脑袋,自然而然地把小脸蛋塞进了我的手心里,探出舌头刮走了块深色的方状猫粮。
手心上顿时划过一阵湿润的骚痒。
“我逗你玩呢…不准吃,吐出来。”
“已,已经咽下去了?”
如我所料。
“……”
对我道歉似的眨了眨眼睛,她拿起被我从胸口拽出,现在正放于桌上的手机,眼帘盖起,沉醉的看着。
“朋友?”
“嗯,在聊天。是梦都里面认识的孩子,现实里面也是朋友了。昨天就是和她们一起去中央广场玩的…还拍了照片,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这样啊,挺好的,趁着还没有开学多玩一玩好了…之后可不会有这样轻松的时候了。”
我曾经伤害了丽日,抹除了她部分的记忆,那时候一心想着要她成为我得意的武器,复仇的利剑…
不过,现在我真的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真的就把丽日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不想要…那样没有人性地完成自己的复仇。
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丽日…”
莫名地又消沉了起来,心中化不开的浓厚哀伤泛上心头,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悄然伸出,捏上了少女的脸蛋。
“母亲,怎么啦?”
“…没什么。”
看到她开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看到她伤心的时候也会感同身受地伤心起来,丽日现在所经历的羞耻害羞的一切,点点滴滴都牵动着我的心。
啊,不过让我这样的“前男性”,来当妈妈什么的,也真是太糟糕了,做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长舒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接下来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好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大概几天时间吧…”
“哦哦。”
“嗯,可要照顾好自己?再见…”
“再见——”
对着丽日浅浅笑了笑,我便离开了这位于花咲町的房子,随后来到了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坐在后排,熟练地在驾驶座幻化出雾人形的司机,命令道:
“先去花咲别墅区接个人…然后再去十六夜先生那里好了——哼,这个两头下注的老狐狸…”
他最近倒是威风的很,又和那位市长大人达成了不少合作,就连昨晚的新闻报道的头条,都是他呢。
“唔,有点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