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没有反对，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林舟保持适当的距离跟在半步之后，第一次觉得这段路走得如此轻松。
在拱门处，艾莉娅停下脚步，第一次正眼看向他：“谢谢你的酒。”
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这句话让林舟心里微微一暖。
“我的荣幸。”
“没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艾莉娅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雪花落在掌心。
“只是一杯酒而已。”
她说完，微微颔首，便转身融入了宴会厅的光影中，林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粉丝见偶像算是，勉强成功吧?
雪花依旧静静飘落，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及格的分数,虽然开场笨拙，过程紧张，但至少……没有搞砸，最后还得到了一声“谢谢”和一个算不上疏离的颔首。
对于第一次和“纸片人老婆”在现实里说上话，这结果已经远超他最初的预期了。
好像……也没那么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至少，会觉得舞会闷，会看着雪花出神，会接受一杯酒，会说“只是一杯酒而已”……嗯，比游戏里那个永远完美的立绘要真实一点点。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带来一丝凉意，他抬手拂去肩头的积雪，转身准备离开舞会返回别院。
心情是难得的轻松，甚至带着点微醺般的暖意，尽管他今晚并没喝多少酒。
艾莉娅步入宴会厅的暖光中，身后飘雪的庭院像一幅被框住的静默画卷，她并未立刻融入喧闹的人群，而是驻足在廊柱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刚才接过酒杯的手指。
一杯酒而已……
那个巴顿家的次子，比她预想中要……安静。
没有喋喋不休的奉承，没有刻意卖弄的机锋，甚至连邀功的意图都显得生涩。
他递酒时的紧张，挡风时的笨拙，还有那句干巴巴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突然”，都透着一股与贵族宴会格格不入的局促。
她想起他站在雪地里目送自己离开的样子，肩头落满雪花却浑然不觉，眼神亮得像是……像是神殿里那些第一次见到圣像的孩童，这种联想让她微微蹙眉。
是伪装吗？若是伪装，那这演技未免太过浑然天成。
舞池里，几个贵族子弟还在为谁该邀请哪位小姐而暗中较劲，那种浮于表面的热情和算计，让艾莉娅感到厌倦。
至少，他不吵。
她抬手，轻轻拂去发间残留的雪水，冰凉的触感让她思绪更清明了几分。
她转身走向休息室，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那个站在拱门下的身影早已离开，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不同于香槟与熏香的气息，像是雪夜的清冷，混合着笨拙的真诚。
一杯酒而已，只不过递酒的人…有点意思。
她的唇角极淡地扬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如同雪落无声。
窗外，雪依旧下着，覆盖了庭院，也覆盖了所有悄然浮动的思绪，但有些种子，一旦落入心田，便会在寂静中悄然生根。
“嗯？你又一个人躲起来了？”
休息室虚掩的门被推开，奥利维亚探进半个身子，看到独自站在窗边的艾莉娅，毫不意外地撇了撇嘴，语气熟稔得如同在招呼自家姐妹。
她反手关上门，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随手将手里端着的两碟小点心放在茶几上，自己先捏起一块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我就知道，跳完那支见鬼的开场舞，你准得溜号。”
艾莉娅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外面太吵。”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的圣女殿下需要静修嘛。”
奥利维亚笑嘻嘻地凑过来，挨着她靠在窗边，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
“啧，雪一下下的真大……喂，你刚才是不是溜去花园了？”
“嗯，遇到个，嗯...‘安静’的人？”
奥利维亚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追问：“安静的人？谁啊？”
艾莉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侧过头，窗外的雪光映在她清冷的侧脸上。
“他递了杯酒，说了句‘冬天来了’。”
“就这样？”
奥利维亚夸张地瞪大眼睛。
“然后呢？你们就站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
“差不多。”
艾莉娅的唇角极淡地扬了一下。
“比舞池里那些没完没了的奉承话清净。”
奥利维亚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所以你觉得他……不错？”
艾莉娅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雪花无声地覆盖着庭园，将一切痕迹都掩埋得干干净净。
“至少，他不会试图在雪地里跳华尔兹。”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个带着些许讽刺的比喻让奥利维亚噗嗤笑出声来。
她挽住艾莉娅的手臂，亲昵地靠在她肩上。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不过……”
“能让我们圣女殿下记住‘递了杯酒’的人，可不多见哦？”
艾莉娅没有接话，只是任由好友靠着，窗外雪落无声，休息室里却因为奥利维亚的存在而多了几分暖意。
在嬷嬷和汉密尔顿面前，她可以像个能对长辈抱怨几句的小女孩，虽然依旧保持着基本的仪态，但至少能卸下重担。
而在外面，在那些或敬畏或算计的目光中，她早已习惯了用清冷疏离的姿态将自己包裹起来，那是她最坚固的铠甲。
奥利维亚是特别的，外界并不知道她们这层的友谊，奥利维亚从未想过利用这份情谊去攀附或索取什么，这样就很好。
“不说我了，你今天不也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吗？我看你和他相谈甚欢，似乎对他…颇为留意？”
艾莉娅轻轻将话题转向好友，窗外的雪光映在她眼中，泛起一丝带着暖意的调侃。
她自然知道奥利维亚口中的“有趣的人”和自己刚才遇到的是同一位，但她并不打算点破。
这种微妙的“信息差”让她觉得有点……有趣。
她想听听，在奥利维亚的视角里，那位巴顿家的次子，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ps：你们是说，想看这种感情进展吧，不确定，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