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是不是觉得我像个试图搭讪的傻子……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白痴！纸片人老婆我对不起你，第一次见面就搞砸了！
“咳咳，我的意思是月色不错，比舞池里的烛光更值得欣赏。”
艾莉娅听着，月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
直到他说完，她才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没有评价，只是表示听到了。
她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月色，随口说道：
“烛光映照的是人心浮动，月光洗涤的却是尘世喧嚣，巴顿少爷能注意到这点，倒是比许多沉溺于虚华的人清醒几分。”
林舟对这回话倒是没多大感触，哪有什么月亮不月亮烛光不烛光的，我只是被我的小头控制着走过来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有诗意……其实就是觉得里面太吵，闷得慌，出来透口气。”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太过直白，几乎剥掉了所有社交辞令的伪装，与他之前应对奥利维亚等人时的游刃有余判若两人。
艾莉娅侧过身来，月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目光先是落在递到面前的酒杯上，晶莹的酒液在月光下微微晃动，然后，才缓缓上移，落在林舟脸上。
她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目光让林舟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几乎无所遁形。
他轻咳一声，试图挽回一点形象，将手中一直端着的另一杯酒向前递了递，动作略显僵硬：
“殿下……要喝一杯吗？”
艾莉娅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片刻，又扫过那杯晶莹的果酒，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杯壁，接了过去。
她的动作优雅至极，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自己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npc吧...嗯，甚至是有点笨的npc。
林舟又有些难过了。
“谢谢。”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
两人并肩站在月光下，一时无话，花园里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舞会乐曲。
这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让林舟感到难熬，他搜肠刮肚地想找点话题，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面对本命时的真实反应吗？也太不争气了！
而艾莉娅，则只是小口抿着酒，目光重新投向幽深的夜空，侧脸在月光下静谧如画，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这场看似平淡的初遇，在一种微妙失衡的气氛中，缓缓展开。
艾莉娅接过酒杯，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小口抿着酒，目光看似投向夜空，实则将身旁这个男人的窘迫尽收眼底。
好蠢，这是她对林舟的第一印象，大厅的月亮都来了。
不过她对于林舟那句里面好吵闷得慌倒是认同，里面确实吵，还一直有人想邀自己跳舞。
她感受到林舟试图寻找话题的焦灼，那份与她共处一室的不自在，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么紧张？
方才在舞池边应对弗格斯那群蠢货时不是很嚣张吗...连奥利维亚都对你青睐有加。
在我面前，就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吗？你是不是花花公子啊喂?
林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否则这次难得的独处机会就要在尴尬的沉默中溜走了。
“殿下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艾莉娅的目光从夜空中收回，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职责所在。”
她的回答简洁而克制，听不出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拂过，艾莉娅几缕金色的发丝被吹到唇边。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整理，却发现双手都拿着东西——右手是酒杯，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支不知从何处摘下的夜蔷薇。
这个发现让她动作微顿。
林舟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林舟看着她罕见地露出怔忡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圣女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不禁放松了些许。
“这花很配您。”
他轻声说，语气比之前自然了许多。
“巴顿少爷似乎很擅长发现美的事物。”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
林舟感到一丝窘迫，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被误解为轻浮。他正想解释，艾莉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里面确实有些闷热，”她忽然开口，算是接上了林舟最初那句“出来透口气”的话头，目光再次投向花园深处，“这里的空气清爽许多。”
这算是她今晚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虽然依旧没什么情绪，但至少……算是对他笨拙开场白的一种回应？
林舟心中微微一松，赶紧顺着话茬说：“是、是啊，花香也比里面的熏香好闻。”
艾莉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稍大的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也带来一丝凉意。
艾莉娅身上单薄的礼服裙摆微微拂动。
林舟几乎是下意识地侧了半步，恰好挡在了风向与她之间,这个动作完全出于本能，做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可能有些唐突，顿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艾莉娅。
艾莉娅显然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她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谢意，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远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月光静静流淌，花园里只剩下风声和远处隐约的音乐,气氛虽然依旧算不上融洽，但那份令人窒息的尴尬，似乎悄然消散了一些。
至少，他们可以就这样站着，共享片刻远离喧嚣的宁静。
林舟此时的内心想法倒是简单了。
纸片人老婆……不对，圣女殿下好像……没那么难接近？至少，没把我直接赶走……
他注意到艾莉娅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终于从喧嚣中解脱出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欣慰。
看来她确实需要透透气，圣女也不好当啊……
就在这时，几片细雪被风卷着，悄无声息地落在艾莉娅的肩头和发间。
她似乎没有察觉，依旧望着远方。
林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醒：“殿下，肩上……”
艾莉娅微微一怔，侧头看见肩上的雪花。
她伸出的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的指尖，在月光下晶莹闪烁，她静静凝视着那枚小小的冰晶，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柔和。
“冬天到了。”她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这片雪花说的。
林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带着些许诗意的话，下意识接道：“是啊，冬天总是来得特别突然。”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没营养的对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艾莉娅竟然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虽然依旧简短，但比起之前的沉默，这已经是个积极的信号。
艾莉娅内心：至少……他不会没完没了地找话题。
她看着指尖的雪花渐渐消融，这才轻轻拂去肩上的落雪。
这个简单的动作莫名让林舟觉得，这位圣女殿下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
“该回去了。”
艾莉娅忽然说道，声音依旧平静，但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