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越每天雷打不动地在课间和放学时出现在她教室门口，理由是“学生会安排帮扶受伤同学”，实则就是来监督她有没有乖乖待着，顺便把她扶去想去的地方。
林檎嘴上骂骂咧咧，嫌弃苏清越“多管闲事”“像个老妈子”，却也没真的拒绝。一来是膝盖确实不方便，二来……被人这么“特殊照顾”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这天中午，苏清越扶着林檎去食堂吃饭。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声鼎沸，排队的队伍像长龙一样蜿蜒。
林檎皱了皱眉，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么多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简直是杂鱼聚集地。”
苏清越习以为常地忽略她的抱怨，问：“想吃什么？我去排队。”
“随便。”林檎别过头，看着窗外，“反正食堂的饭也就那样，跟喂杂鱼的没区别。”
苏清越无奈地摇摇头，扶着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林檎没应声，只是看着苏清越走向排队的人群。苏清越身形高挑，即使在人群里也很显眼，很快就融入了队伍中。
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目光在食堂里漫无目的地扫视。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赵妍。
赵妍正和几个校外的朋友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嘴里叼着根筷子，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檎的目光，赵妍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赵妍挑了挑眉，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继续和朋友说话，像是在故意无视她。
林檎嗤笑一声。果然是杂鱼，上次被苏清越吓退，现在还敢出现在学校里。
没过多久，苏清越端着两个餐盘回来了，上面是两荤一素，还有一份汤。她把其中一个餐盘推到林檎面前：“食堂今天的糖醋排骨不错，你试试。”
林檎看了一眼餐盘里的糖醋排骨，色泽鲜亮，确实挺诱人。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意外地好吃。
“还行吧。”她含糊地说了一句，掩饰住脸上的满意。
苏清越看着她偷偷加快的吃饭速度，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口传来。几个穿着和赵妍类似风格衣服的男生走了进来，径直朝着赵妍那一桌走去。为首的男生染着一头黄毛，脖子上戴着条粗金链，眼神轻佻地扫过赵妍，语气带着戏谑：“哟，这不是妍姐吗？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
赵妍皱了皱眉，语气不善：“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黄毛男生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得寸进尺地往她身边凑了凑，“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跟我混，保证你在这一片没人敢惹。”
“滚。”赵妍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再说一遍，别来烦我。”
“脾气还是这么爆。”黄毛男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就要去碰赵妍的头发，“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手还没碰到赵妍，就被赵妍猛地拍开。赵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看你是忘了上次是谁把你打进医院的？”
黄毛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他身后的几个男生也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食堂里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纷纷停下筷子看热闹。
林檎也放下了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她倒要看看，这条杂鱼怎么解决麻烦。
就在双方快要动手的时候，赵妍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厉，朝着黄毛男生身后的方向吼道：“苏清越！你他妈还看着干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清越和林檎。
苏清越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赵妍，没说话。
黄毛男生也转过头，看到苏清越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他知道苏清越不好惹，而且她爸是教育局的领导，真惹了麻烦，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妍见他愣神，趁机推了他一把：“还不快滚？等着被苏会长抓去教务处喝茶？”
黄毛男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苏清越，又看了看赵妍，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食堂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
赵妍坐回座位，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了。她抬眼看向苏清越和林檎的方向，正好对上林檎带着嘲讽的目光。
“看什么看？杂鱼！”赵妍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林檎挑了挑眉，刚想回怼，就被苏清越按住了手。苏清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赵妍却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猛地站起身，走到她们桌前，把一个还没开封的牛奶摔在林檎面前：“喏，给你的。看你受伤了，补充点营养，省得跑几步就摔跤，丢我们学校的人。”
林檎看着桌上的牛奶，又看了看赵妍。赵妍别着脸，耳根却有点红，一副“我才不是关心你”的别扭样子。
她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好笑，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怎么？想用一盒牛奶收买我？还是说，你这条杂鱼良心发现了？”
“你喝不喝？不喝我扔了！”赵妍的脾气又上来了，作势就要去拿牛奶。
“喝。”林檎一把按住牛奶，拆开包装，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着赵妍，故意露出挑衅的笑，“谢了啊，杂鱼太妹。”
赵妍被她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脚步却比平时快了几分，像是在落荒而逃。
苏清越看着这一幕，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看来，你和赵妍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
“谁跟她关系好了？”林檎立刻反驳，“不过是一条有点良心的杂鱼而已。”
苏清越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了几块到林檎盘子里。
林檎看着盘子里堆起来的排骨，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低下头，默默地吃着排骨，没再抱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餐桌上，牛奶的甜味和饭菜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温暖而微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