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些纳米机器人的发源地是你们那里?”机库内,瓦里安可上校向陈旭询问道。
陈旭想了想,回答:
“对。这其实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术,想要达到到相似的结果,比如说现在你们遇到的,大量纳米机器人攻击人体组织使人致死的那种,麻烦点就挨个编程,省去信息的收发,不识别目标无差别攻击,大不了投送的时候精准点。有科技含量点就用蜂巢式的网络连接起来,统一收发命令,其中有的纳米机器人当眼、有的当耳朵、有的当刀子,效果都是一样的。但是……”
“但是成本都高于收益?”没等陈旭说完,瓦里安可便明白了陈旭的意思。
“对,比导弹还贵上一些。不过有一种方法可以规避这一点。”陈旭说道:
“刚才我们提到的两个方法,初衷都是用最大限度地快速消灭敌人而减少自己的损失,帮助己方获取战斗的胜利。但如果他们不想胜利,只想同归于尽呢?”
“自我复制,和无差别攻击?这场战争还远没到这种地步吧!”瓦里安可上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可能,早就到了。”陈旭摇摇头。
……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认知的上下线被拉的越来越高了。
事实上,因为国家之间生产力的巨大差异,很多关于国家间的常识都不再适用。二十一世纪最发达的国家和最原始的国家,有着奴隶制时代和信息化时代这样巨大的差距,而在二十二世纪,这种现象就更为严重。
在过去的二十一世纪,美国大量的产业外迁以及资本内流,在给其创造大量财富的同时,也掏空了其自身的生产力,诺大的美国宛如一个花瓶般精致而易碎,类似的国家在资本主义世界中比比皆是。
当然,为了维护自己的国际地位,这些国家还保留着相当数量的武备,只不过这些东西也都成了精致的一次性消耗品,华丽,强大,但成本高昂,难以在短时间之内大量补充。
更重要的是,由于国内劳动岗位的缺乏,穷人已经没有了在这些国家中生存的能力。大量的人口涌入下游被作为工厂的不发达国家,一边为了生存争抢工作岗位,一边怨恨着将自己驱赶出去的祖国。
无穷无尽的矛盾在这之中产生,并蔓延到社会的各个领域。这种矛盾愈演愈烈,最终影响到了国际局势。
先是局部冲突,随后逐渐升级。在经过了某个难以察觉的极限之后,终于,真正的世界大战,爆发了。
失去了底层民众的支持,资本家们没有办法只靠钱赢得战争。发达国家的高科技军事武器在战争初期势如破竹,但随着战争不断进行,缺乏劳工产能不足的发达国家逐渐无法补充高科技武器在战争中的损耗,同样他们也缺乏操纵这些武器的人手,溃败似乎是他们必然的结果——但他们仍有另一个选择。
既然靠人无法赢得战争,那科技就是他们的唯一底牌。
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而签署条约只能有限发展军备的日本,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来自中国的纳米机器人技术,在一位天才科学家的推动下,这项技术逐渐被成功用于军事目的,成为了日本替代原子弹大力发展的“秘密战略武器”之一。
“说起来,这项技术的开发者还与我有过交情。他叫栗田村树,上次我给中科院空间技术项目组的科研人员作护卫前往日本时见到过他,他……现在大概算是身不由己吧。”
……
东京
磁悬浮列车快速驶过城中心,透过车窗,栗田村树隐约能看见远处东京大酒店高楼中传来的火光。
他知道里面关着什么人。
那个中科院的项目副组长,和自己相差不过四五岁,三年前自己还与他称兄道弟,如今他领导着中国最高科研机构的一项科研项目,自己却由于资历原因依然在三菱集团中作为一名普通的科研人员工作,自己的科研成果都被上司拿走,而他则只能得到那点微薄的薪水。
栗田知道这是为什么,和那位杜远不同,他没有一个好老师带他在职场上平步青云。不像栗田,无论如何努力,都要被上司的“资历”压上一头,而为了家庭和生存,他又不得不默默忍受这一切。
栗田并不嫉妒杜远,相反他很欣赏杜远。对方出口成章的古代经典和与生俱来的幽默感,在第一次见面时便让栗田耳目一新,而对方幼年堪称浪漫的乡间经历,在一出生便生存于钢筋混凝土石林般城市里的栗田眼中,更是令人神往。
比起一位科研人员,杜远更像是一个浪漫的文学家,用古代悠然且浪漫的心态面对现代焦躁且忙碌的生活,而这是栗田村树这辈子永远也做不到的。
栗田村树没有精力和能力去考虑那么多,对于杜远的遇袭他无能为力,和杜远萍水相逢只有几次一面之缘的他,也没有帮助杜远的义务,现在他还有工作要做。
三菱集团在东京市郊的科研中心,栗田村树按时打卡上岗,将要进入工作室时,侧目瞥望,却在角落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工作吧,记住,你必须跟紧我的步调,我们团队的项目进度是很快的,你要快点适应。好了,去工作吧。”
“我明白了铃木部长!”
年轻女人鞠躬,目送“铃木部长”离开,随后也跟着去往自己的工位。
栗田村树低头走进自己所在的工作室,待被称作铃木部长的中年男人离开,他从工作室中走出,伸手拦住了女人的去路。
“阳子?你怎么在这里?”
“村树君?”
被称作阳子的年轻女人看到栗田村树稍有惊喜,但似乎早有准备,并不算太过惊讶,笑着打招呼道:
“村树君,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啦,现在我要叫你……村树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