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用眼神向杜远询问，他觉得，杜远的计划几乎是异想天开。

用苹果核去杀死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老杨觉得杜远已经是疯了。

但是老杨也知道，他们其实别无选择。就算再异想天开，过了今晚，他们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关于空间技术，它其实涉及到了现有的许多科学层面，至少要有一个中型的聚变电站才能够供应上一个中等规模实验室的研究所需。你知道，想要对空间做一些手脚，没有巨量的能源驱动是几乎不可能的。”

老杨眉飞色舞地和日方派来的代表交流着，仿佛像是马上就要投降为日本工作了一般，这样的行为很快就将日方的代表，一名自卫队军官的注意力给牢牢地吸引住了。

老杨用一些听起来十分重要，实际上只要稍有考虑就知道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来糊弄日方的代表，为杜远的行动争取时间。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这个双人间里所有的凳子都被固定在了地上，连吃饭用的餐盘都使用轻质材料，砸在人身上轻飘飘的没有一丝痛感，极少数能够动的东西是一叠纸，一支中性笔，还有每天随着三餐被送进来的一个苹果。

由于杜远很少吃水果，所以他的那份苹果基本上都会被他一直累积着放在桌子上。现在，杜远将会使用这些平时作为食物的苹果，杀死他身边这名陪同日方代表前来的，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士兵。

“吃个苹果吗？”杜远一边咔哧咔哧吃着苹果，一边用日语对那个士兵说道。

士兵没有动作，依然戒备地站在那里。

“你们自己送来的苹果，这房间又被你们重重监视着，苹果好不好你们比我更清楚，放心吃吧。”

士兵依然不为所动，只不过对他的戒备稍微少了一点，把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窗外等中国特种部队可能会攻入的地方。

“别那么紧张，以后咱们还得在同一战线上做事，万一以后有什么需求，还得指望你们赏光啊。”

士兵看了一眼杜远手上的苹果，犹豫了一会，最终他腾出了一只手，接过了杜远手上的苹果。

“谢谢。”士兵看着长官还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老杨的忽悠，于是放心地拉下口罩张开了嘴。

就在这时，杜远眼疾手快将手里剩下的苹果核连同梗一同捅进了自卫队士兵的嘴里，直接捅进了自卫队士兵的喉咙深处。

自卫队士兵的由于喉咙毫无防备地被异物突入一阵干呕，几乎喘不上气来，杜远趁机一把掏出自卫队士兵位于大腿外侧枪套里的手枪，熟练地上膛关闭保险，当自卫队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杜远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碰！

鲜艳的血花混杂着脑浆喷涌而出，这名年轻的自卫队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成为了枪下亡魂。

这是杜远第一次杀人，殷虹的鲜血沾染了杜远握枪的右手。

他不知道这名被自己杀死的士兵是否作恶多端，可能他刚刚从军营里走出来，从未见过流血与死亡，他的家人每天都期望收到他平安的消息。可能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但杜远别无选择。

血淋淋的场面让杜缘感觉到有些恶心，但杜缘没有时间犹豫。

那名自卫队的军官显然经验丰富，他将手枪拔出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准杜缘，而是将枪口对准了离他更近的老杨，同时将自己的身位置于老杨的后方，想要让杜缘有所顾忌不敢开枪。

但老杨对这一局面心里早有预料，在枪响后他便迅速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紧接着，杜缘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擦着老杨的手指飞过，随后毫无阻力地没入了那名自卫队军官的额头。

“拿上枪快走！”

杜远摘下了那名自卫队士兵手中的自动步枪，三两下将上面的外设拆卸干净，又随手摘了一个弹夹一颗手榴弹向门外冲去。

杜远他们被软禁，或者说关押的楼层里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两个人在弹药有限的情况下想要跨过十四层楼，穿过二三十人的封锁逃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再考虑到信息掌握和战术素养的差距的话，把这个“几乎”给去掉也没什么不对。

杜远知道，他们两个对于日本人的价值并不高。

虽然他们所负责的空间技术领域的研究十分超前，但实在是太超前了，就像是五十年前永远都是五十年的可控核聚变，大家搞出来的东西都是半成品，有新的资料借鉴固然好，没有的话五十年过去，战争早就结束了，一项半成品的技术对于战局也没有影响。

所以现在，目前楼中日本士兵的任务目标大概率是“消灭”而不是“制服”。

滋——嗡——

先是地板被巨大热量融化的声音，随后一道赤红色的高能激光束从杜远的脚下迸射而出，直接穿透地板向杜远冲去！

所幸在听到融化声的时候，杜远就迅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但紧跟着从洞口穿进来的枪榴弹却让杜远二人无处可逃。

轰！

榴弹撞击在房顶爆炸，破片射中了老杨的躯干，但没有伤及要害。离得更近的杜远只觉得嗡的一下，之后左腿就失去了知觉，耳朵里也不断地传来嗡鸣声。

杜远拉开手雷的拉环，顺着激光钻出的洞口就扔了下去，也不管有没有炸，爬起来就拼命地往外跑。

没过上几秒钟，第二束激光和枪榴弹又来了，这一次杜远提前躲进了墙角，没有受伤。

杜远提起枪，扣动扳机打掉了目光所能及的一切像是摄像头的东西，然而第三发激光和榴弹依然精准地锁定了他。

第三次的爆炸伤到了杜远的右手和背部，严重但却并不会立刻瘫痪或致命。

“我去扶你！”刚刚有样学样打了几个摄像头的老杨想要去帮杜远一把，但被杜远拒绝了。

“走开！”

杜远话音刚落，第四束激光和枪榴弹就从杜远上一秒的位置穿了进来。

“分头跑！”杜远喊道。

激光和枪榴弹的声音几乎形成了某种鼓点，把杜远生命的乐章一点点推向尾声。

杜远连滚带爬地沿着走廊奔跑着，很快老杨就脱离了杜远的视线。噼里啪啦的枪声逐渐密集，但杜远已经没法分辨枪声是从哪里传来。

可能是大部分的监控设备都被杜远和老杨打坏了的缘故，接下来的激光明显没有之前的精准和及时。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杜远正好撞上了上楼的自卫队士兵。因为对方拥有全楼的完善视野，所以他们不仅行动速度极快，而且还可以通过预判杜远他们的位置提前开枪。

杜远和自卫队的士兵们刚一个照面，一梭子子弹就迎面而来。杜远手臂中了两枪，踉踉跄跄地往回跑，拐进了一个刚才被枪榴弹炸开门的房间。

房间不大，布局和杜远之前的房间差不多，但是因为许多家具的存在显得明显拥挤了一些。

理论上讲这样的布置对杜缘躲避激光+枪榴弹和接下来的枪击是有利的，但杜远知道，这些自卫队士兵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铛啷啷……

一颗震撼弹从门口飞了进来，杜远跑到了阳台上，抬起枪，对着门口将仅剩的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轰的一声，震撼弹爆炸，随后进来的自卫队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一边火力压制一边推进，而就在这时，刚刚短暂沉寂了几秒的激光又一次穿透楼层，在杜远的身边出现。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