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抱着失去意识的狗哥往医者家跑时,只觉怀里人的身体轻得发飘,不像从前那个能扛着长剑翻山越岭的猎魔人,倒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羽毛。他指尖无意间擦过狗哥的脸颊,触到一片异常的光滑,惊得他脚步顿了顿——从前狗哥常年握剑,脸颊上总带着些细小的划伤与粗糙的胡茬,可现在,那皮肤竟比村里最娇嫩的姑娘还要细腻。

等医者再次掀开狗哥的衣襟检查伤口时,连见多识广的老医者都倒吸了口凉气。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可周围的皮肤却泛着不正常的莹白,连常年练剑留下的旧疤都淡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磨平了痕迹。更奇的是,狗哥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竟比昏迷前长了小半寸,乌黑的发丝垂在颈侧,衬得那截结痂的脖根愈发纤细。

“这……这毒素竟能改动人的皮肉?”老医者捻着狗哥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困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这样的邪毒。”

林越守在床边,看着狗哥的脸,心里直发慌。他想起狗哥之前说的“毒素在改变我”,当时只当是错觉,可现在看来,那邪魔的话竟不是玩笑。他伸手碰了碰狗哥的手腕,脉搏虽然虚弱,却比之前平稳了些,只是那脉搏跳动的频率,也比寻常男子要细软几分。

直到暮色漫进屋子,狗哥才缓缓睁开眼。他刚想开口喊林越,喉咙里却没发出熟悉的低沉嗓音,反而溢出一声细弱的、带着几分沙哑的轻哼,像女子受惊时的气音。狗哥自己都愣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喉咙,指尖触到的喉结竟比从前小了一圈,按压时也没了往日的硬实感。

“狗哥?你感觉怎么样?”林越连忙凑过去,却见狗哥猛地坐起身,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能稳稳握住七斤重的长剑,如今指节变细了,掌心的老茧也淡了,连指甲盖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白,完全没了猎魔人的粗粝。

“我的手……”狗哥的声音依旧尖细,每说一个字,都像有细针在扎他的喉咙。他掀开被子想去摸自己的肩膀,却瞥见衣襟下露出的锁骨,比从前突出了许多,线条也变得柔和,再往下,连胸膛的轮廓都似乎变了样,没了往日结实的肌肉线条。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狗哥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他抬手抓过床边的铜镜——那是医者给女眷诊病时用的,镜面有些模糊,却足够看清他的脸。镜中的人依旧是他的眉眼,可皮肤莹白,眉峰的棱角淡了,连嘴唇都比从前饱满了些,若不是还留着短发(哪怕长了些),竟会让人错认成女子。

林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能硬着头皮安慰:“狗哥,说不定是毒素暂时的影响,等我们找到解咒的方法,就能变回来了。”

可狗哥知道,这不是暂时的。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毒素还在缓慢流动,只是不再带来疼痛,反而像一层薄膜,裹着他的血脉,一点点改变着他的骨肉与肌理。他想起色魔说的“你会慢慢变成美味可口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那邪魔要的,不是他的命,是要把他变成符合其“口味”的模样!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村民慌张的呼喊:“林小哥!不好了!村西头的张木匠家,也出现暗紫雾气了!”

狗哥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却渐渐燃起了火光。就算声音变了,身体变了,他还是那个发誓要斩除邪魔的猎魔人。他掀开被子,伸手对林越说:“给我剑。”

林越愣了愣,递过那把淬了符水的短刃。狗哥握住短刃时,指尖有些发颤——这双手比从前无力,可他握刀的力道却没减半。他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用那尖细却坚定的声音说:“色魔,你想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我偏要带着这副身子,亲手斩了你。”

林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抓起自己的剑,走到狗哥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跟你一起。”

两人并肩走出医者家时,暮色正浓,村西头的方向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声。狗哥的脚步很稳,脖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体内的毒素也在蠢蠢欲动,可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慌。他知道,这场与色魔的较量,从现在起,才真正开始——不仅要斩除邪魔,还要赢回自己的身体。

⋯⋯⋯⋯

短刃与魔铠碰撞的脆响在村西头炸开时,暗紫雾气正顺着张木匠家的门缝往外渗。狗哥攥着短刃的手泛白,尖细的嗓音里满是冷厉:“色魔!有种别躲在雾气里!”话音未落,他脚尖点地跃起,避开色魔从雾气中探来的魔爪,短刃上淬的符水划过空气,在魔爪上留下一道浅淡的金光。

可这攻击对色魔来说不过是挠痒。他身形一晃,竟瞬间出现在狗哥身后,魔铠带着的寒气裹住狗哥的后背,低沉又魅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侧响起:“我的‘点心’倒是越来越有劲儿了,就是这爪子还不够锋利。”

狗哥猛地转身挥刃,却被色魔攥住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短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狗哥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体内的毒素突然翻涌起来,四肢瞬间软了大半。林越见状挥剑冲来,却被色魔甩出的一道紫芒逼退,紫芒擦过林越的胳膊,留下一道冒着黑烟的伤口。

“别碍事,”色魔瞥了林越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我要带我的‘点心’去个好地方。”话音刚落,他揽住狗哥的腰,周身涌起浓烈的暗紫雾气,雾气像漩涡般裹住两人,林越只来得及抓住狗哥的一片衣角,雾气就猛地收缩,连带着狗哥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地上未散的、带着情欲气息的魔气。

狗哥再睁眼时,周遭是一片混沌的暗紫色,脚下踩着的像是柔软的云絮,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头顶没有天,脚下没有地,只有远处悬浮着几团泛着微光的雾团,隐约能看见雾团里映出些模糊的人影——像是那些被色魔蛊惑过的村民,正陷在虚妄的欢愉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这是我的‘幻欲境’,”色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卸下了魔铠,露出里面暗紫色的丝绸长袍,身形依旧高大,却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在这里,没人能打扰我们。”

狗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只能被迫坐在云絮上。他看着色魔缓步走近,喉间发紧,尖细的嗓音带着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色魔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狗哥的脸颊,那触感冰凉,却让狗哥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得这么‘可口’,怎么会舍得杀你?”他的指尖顺着狗哥的脸颊滑到脖颈,停在那道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按压了一下。

狗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体内的毒素又开始活跃,一股燥热顺着血脉往上涌,让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你别碰我!”他偏过头想躲开,却被色魔伸手捏住下巴,强行转了回来。

色魔的脸离他很近,能看清他眼底泛着的暗紫色光芒,还有唇边那抹戏谑的笑:“你以为我只是想改变你的模样?”他的指尖往下滑,掠过狗哥的锁骨,停在衣襟边缘,“我要让你从里到外,都变成只懂欢愉的‘猎物’,到时候,你会主动求着我吸食你的灵魂。”

“你做梦!”狗哥咬牙瞪着他,却觉得身体越来越软,那股燥热让他意识开始发昏,眼前色魔的脸竟渐渐和记忆里某些模糊的幻象重叠。他知道这是色魔的幻术在作祟,可体内的毒素却在帮着幻术侵蚀他的心智,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在慢慢消散。

色魔看着他眼底的挣扎,笑得更得意了。他抬手解开狗哥外袍的系带,指尖擦过狗哥莹白的肩头,感受着那细腻的皮肤下跳动的血脉:“你看,你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了。再过不久,你就会忘了自己是猎魔人,忘了那些死去的护卫,只记得……在我身边的欢愉。”

狗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嘶吼,想骂人,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带着燥热的喘息。他看着色魔越来越近的脸,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认输,绝对不能变成这邪魔的傀儡。可体内的毒素和眼前的幻术像两张网,正一点点将他的意识拖入深渊。

色魔的唇覆上来时,带着魔雾特有的冰冷与血腥气,却又裹挟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热。狗哥猛地偏头挣扎,手腕却被色魔牢牢按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尖细的嗓音被堵在喉咙里,只能溢出细碎的呜咽。

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舌尖撬开他的齿关时,狗哥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喉咙往下钻,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紧接着,体内的毒素像是被点燃的引线,骤然躁动起来——原本缓慢流动的暗紫色能量,此刻竟在血脉里疯狂奔涌,所过之处传来阵阵灼痛,尤其是胸口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硬生生往外顶。

“唔……放开……”狗哥终于挣脱开一丝缝隙,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他能清晰感觉到,胸前的肌肤在发烫,原本平坦的轮廓正一点点发生变化,柔软的肉感顺着肋骨往上隆起,撑起了单薄的衣襟,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口的刺痛。

色魔终于松开他,却没退开,反而伸手抚上狗哥的胸口,指尖按压在隆起的柔软处。狗哥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体内的毒素却在这触碰下愈发活跃,手臂上原本残存的肌肉线条在肉眼可见地软化,棱角分明的小臂渐渐变得圆润,连手背的青筋都淡了下去,只剩下细腻光滑的皮肤。

“你看,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色魔的声音里满是满意的喟叹,指尖顺着狗哥的腰侧往下滑,能清晰摸到那截腰线比从前纤细了许多,原本紧实的腰腹也多了层柔软的肉感,不再是猎魔人常年练剑的硬实模样,“顺从这股力量,你会更‘完美’。”

狗哥咬紧牙关,想抬手推开色魔,却发现手臂软得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隆起的弧度,看着手腕上消失的老茧,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他引以为傲的猎魔人躯体,正在被这邪魔的毒素一点点摧毁,变成他最陌生的模样。

胸口的刺痛还在加剧,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肤下生长,将他的骨骼与肌肉重新塑形。他能感觉到,连臀部的线条都变得饱满起来,原本贴合劲装的布料被撑出柔和的曲线,完全没了往日的利落。体内的燥热与寒意交织在一起,让他意识开始发昏,眼前色魔的脸也变得模糊,只剩下那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很快,你就会忘了反抗,忘了仇恨,只想着……留在我身边。”

“我……绝不会……”狗哥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可他还是死死盯着色魔,眼底残存的清明里满是不屈。他能感觉到,胸口隆起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凝聚,不是毒素的灼热,而是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暖意——那是他身为猎魔人,从未熄灭的斩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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