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印自学了那么多的命理占卜,不能说是造诣深厚,但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点理解。

其中关于“改命”一事,他目前的理解是,只要【大六壬】告诉他不能改的事情,那就一定不能改。

拜堂成亲,乃至于紧随其后的混乱,这是从一开始就明确了不能改变的事情。

但只要拜堂成亲这件事能“如期开展”,那么他剩下的环节就全是可操作的空间!

“夫人,这个妆容可还满意?”负责梳妆的侍女轻声问道,这位侍女已经知晓了章薇小姐的状况,当下无比忐忑,生怕激怒了春寒夫人。

“嗯,可以,之后还得辛苦你为我更换妆容,记得在这里待命,不要找不人了。”春寒夫人淡淡的命令道。

“明白!”侍女退到院子里待命。

楚印搬过椅子,在珠光宝气的明艳美妇身旁坐下,这应该是春寒夫人佩戴首饰最多的一天了,要不是特殊日子,她得作为新郎新娘的长辈露面,不然她是很反感这些繁琐的饰品。

“今天得辛苦师娘到处赶场了,前面得作为长辈露面,后面又得假装新娘......”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能把今日的难关度过去,这算得了什么。”

春寒夫人说罢,正要露出歉意的眼神,楚印急忙抢先一步道歉,走师娘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师娘,我现在满心惭愧,当年师娘的婚宴就遭遇变故,现在又碰上这种意外,害得师娘不得不披上新娘红装,估计又回想起了过去的打击,都怨弟子无能!”

春寒夫人自责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埋怨他的念头?

真要说的话,那也是女儿章薇将她逼到这一步,不得不临时顶替新娘这个位置,与楚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现在见到楚印惭愧,担心她回想起过去的阴影,春寒夫人满脑子只顾着安抚他了。

美妇拉近了与楚印的距离,将这位眉目俊逸、知恩图报的少年环抱在自己的怀中,隔着裙袍的布料,那份高耸丰满的柔软,逐渐将他的半边脸庞都包围了起来。

随着春寒夫人的胳膊收紧力度,楚印的脸庞都压在了雪团子上,隐隐约约能听见她的心跳律动。

“不许你说这种话,师娘不觉得回想起了什么阴影,若不是有你这孩子在,师娘现在面对章薇逃婚的局面,只会无措到六神无主......”

“也怪师娘过于信任她了,以为她会慢慢与楚印你培养感情......”

章薇逃婚时留下的书信,里面的内容不少,全是各种抱怨,将母亲这些年来做的事贬得一无是处,又怀疑她这个外人想谋取洛水城的家业。

找了一大通的理由后,解释说自己的逃婚是反抗,不愿成为牺牲品。

所以,春寒夫人很清楚,章薇不是对楚印有意见才逃婚,而是对自己这个母亲有意见才专门谋划了这一出。

故意在婚宴准备就绪,宾客即将到位的这一天,在最重要的关头玩消失,好让母亲的威严与颜面扫地。

“师娘你这么揽责任,我可要得寸进尺了~”

“行,你想怎么得寸进尺?”

“婚宴要是走完流程,往后我就是一家之主了,师娘也得听我的话,叫你回房休息时,就不许继续待在书房了,弄得我都不得不陪着熬夜,哎!”

“......”

美妇失笑,被楚印逗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正好天色渐亮,她得以好的面貌去会见宾客了,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容易被看出端倪。

风韵熟美的少妇在梳妆台前,抱着女婿抱了许久,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分开,起身准备一同外出。

......

上午,阳光璀璨,天气晴朗。

预热了许久的洛水城终于迎来了最热闹的日子,宾客云集,道喜声不绝。

城主府的大门一敞开,前来送礼的车队多得看不到尽头,几乎延伸到洛水城的城门。

一袭红袍的春寒夫人带着淡淡的笑容,与远道而来的宾客见面,楚印这位新郎官陪同在侧,拱手行礼,答谢各路亲朋好友的祝福。

新娘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没有人追问缘由,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兴许洛水城这边的风俗,是新娘先在后方待着呢?

与洛水城交好的势力都清楚,洛水城真正重要的是春寒夫人,以及她物色中的接班人。

这两位出来会见宾客,已经是最大的诚意,礼数上无可挑剔。

楚印主动控场,把场中宾客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他与一些身份高的友人长辈搭话,未卜先知的询问对方最近是否遇到了XX事,随后再给出自己的建议。

还别说,这一套江湖骗子的话术流程还挺管用,要不怎么说是经过市场检验的欺骗套路呢?

楚印这一套话术下来,好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皆是目露惊讶之色,赶紧叫来自己的晚辈,让自家晚辈与楚印认识,要不是场合不允许,恨不得让晚辈与他结交。

只有当过家的才知道,信息渠道是何等重要,而占卜本身就是一种极为稀缺的信息渠道。

众人对此求贤若渴,时不时还得被一些江湖神棍欺骗收智商税,现在洛水城可好,新城主自带这一手本事,无需再求人了,羡慕呀!

“春寒夫人真的是找了个好女婿呀,如此精湛厉害的命理玄术,师承何处?”

“对,楚公子的尊师是何方高人,我们也想让自家小子试试,看看能否入尊师的法眼。”

“我族重金聘请了一位玄师,时灵时不灵的,还不如供个观音像。”

楚印的态度谦逊,没有一丁点的显摆傲意,道:

“惭愧,小子自学而成,没有师承,未来若有机会,我也想找个高人点拨一下!”

楚印就这样作为场中的主角,把控着氛围,半天的时间下来,竟然没人留意到新娘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拜堂成亲的时辰快到了,春寒夫人提前一步到后方去更衣,准备换上凤冠霞帔出场。

楚印装模作样的拱手道歉,面露遗憾之色,提起酒杯自罚:

“在座的长辈、好友,我师娘艰苦支撑着洛水城到今天,方才感慨万千,情绪有点失控,她怕扫了大家的兴,到后方回避去了,实在是见谅!”

新人拜堂成亲,最亲的长辈不出席,有点说不过去,可在座的人都知道,春寒夫人当年的婚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她触景生情,情绪失控,可以理解。

再加上楚印先前的串门立威,无形中已经立起话语权,大家都认为他是能代表洛水城的人了。

楚印这个新城主都自罚赔礼,那还说啥呢?

“理解理解!”

“春寒夫人的情况特殊,确实不能强求!”

“楚公子作为新郎官,不可光顾着新娘呀,得去安抚一下春寒夫人才行,以后她就不单是师娘,还是丈母娘了!”

楚印点头,十分听劝:

“行,那我先去看看师娘的情况,准备接新娘出来拜堂,先失陪片刻!”

从前堂处离开,楚印加快步伐,匆匆忙忙的赶去春寒夫人那边。

他刚到院子里,就听见了师娘与侍女的对话声。

“这红鸾肚兜可还有大一点的备用尺寸?裁剪得小了,稍稍有点勒......”

“夫人,这肚兜已经是在小姐的尺寸基础上加大了两寸,没有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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