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城在目前的立场上,确实是中立的,不参与争斗,但是自家弟子要带着家业投奔归附,这可不算争斗,而是照顾!
章薇见到了金良师兄等人,忐忑的内心放平下来了,平日里表现为乖乖女的她,看着城主府的方向,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还说什么卜卦算命的天才,全是骗子说辞,外门弟子就是外门弟子,真能飞天不成?”
“从我爹手里接过洛水城,一直贪权不放手就算了,还想逼我嫁给一个三流货色,拿我的终身大事去牺牲!”
金良师兄等人对楚印的名声,有所耳闻,他们一想到春寒夫人接下来要闹的大笑话,同样发笑:
“这小子真是卜卦天才,岂能算不得师妹要逃婚?贻笑大方!”
“师娘为了造势,四处帮这小子立威,再过两个时辰天亮了,宾客到齐,结果新娘子没了,看师娘怎么收场!”
他们对于被逐出师门一事,耿耿于怀,城主的位置本就是金良的,他可是老城主在世时的钦点大弟子!
凭什么赶走他?凭什么要让一个外人当城主?
......
城主府中,
楚印站在高处,眺望着章薇逃走的方向,没有阻拦。
因为拦了也没有意义,把章薇拦下来又能如何?她照样不会配合成亲,城外的杂碎照样不肯罢休。
“虽然早就知道章薇要整幺蛾子,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能忍,专门等到这一天才逃婚,要让师娘当众丢脸,失去威信。”
楚印和章薇的婚宴,几乎就是默认为新城主的接任仪式,对洛水城的意义不同寻常。
哪怕有人来捣乱,宾客们是能够理解的,谁家没有几个敌人?只要能妥善解决掉敌人,那就权当做是助兴节目。
可要是最重要的新娘跑了,那就说明是洛水城的内部出了大问题,颜面尽失!
尤其春寒夫人当年成亲就遭遇了不幸,而今女儿的成亲大事也出了问题,那么洛水城这些年的一切症结,都会推卸到她的头上,是她坑害了城主父女两代人!
楚印自己是无所谓,可师娘将要受到的打击可就大了......
“这座梦境差不多要到结束的边缘了,之前我脑海中残存的印象,差不多要到来了。”
“总之还是先回师娘那里,稳住她的心情。”
......
楚印快速回到春寒夫人的闺房,她果然陷入了慌乱当中,颓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还未来得及梳理的发丝略显凌乱,身上穿着素白的中衣,两眼失神,散发着破碎的忧怜气质。
任她处理过再多的事情,可新娘跑了,这事情能如何解决?
不少宾客都是远道而来的,说取消婚宴就取消婚宴,如何给别人一个交代?
春寒夫人一头乱麻之际,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令她好受了些,她神色黯然,自责的说道:
“楚印,薇儿她......她逃婚了,师娘对不起你......”
都到了这种时候,美妇的第一反应是向楚印道歉,害他没能成就一段好的姻缘。
旁边的女护卫递过一封信,料想是章薇留下的,楚印姑且接过,却没有打开看,而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备受打击的师娘,尽量去安抚她的心情。
他的双臂紧抱住春寒夫人的丰满身躯,哪怕她平日里再坚强威严,但此刻都是崩溃的。
春寒夫人在自身的不幸之后,强忍着打击,苦苦支撑着洛水城的运作与安稳,她期待这一天许久,为洛水城、为女儿找到一个好的托付,把城主交接下去,而后未来一同努力重振洛水城。
结果在最重要的关头,却是女儿章薇这边出现了问题,在婚宴前夕逃婚了!
此前她可全盘应下,完全没有反对意见的......
“没关系的,师娘先别自责,也不用慌张。”
楚印抱着美妇,轻轻拍抚她的玉背,那淡定的语气,令春寒夫人的内心逐渐平稳下来。
依偎在他怀中的美妇抬起姣美细嫩的脸蛋,勉强镇定的问道:
“楚印,你能占卜到薇儿的下落吗?先把等一下成亲之事顺利度过,之后师娘再责罚她!”
“我早就猜到了章薇小姐会逃走,终究有此一难,这是避不开的。”
“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师娘......”美妇心机的嗔斥了一句,她冷静下来,收起了急躁,问道:“那楚印你是有应对的法子?”
楚印点了点头,先让师娘吃下一颗定心丸,而后道:
“师娘为今日操劳布置了那么久,现在就先听我的安排,我们先让婚姻照常进行,不可失了体面。”
女护卫有点领悟了用意,问道:
“姑爷的意思是,先找人代替新娘,把拜堂的过程完成吗?”
今日的场合十分重要,不单单是为洛水城确立新的接班人,也是要让外人知晓洛水城将来会更好,不会继续衰落。
新娘可以用头盖掩饰身份,只要能先在外人面前正常进行婚宴,维持住表面上的体面,别的都可以私下再去处理!
领会了这一点,女护卫发自内心的钦佩自家姑爷,新娘跑了,他却能压下心中的打击,将自身喜怒置之度外,冷静的斟酌事态,不愧是春寒夫人认可的人选!
可这当中有一个问题!
“谁来替代这新娘?哪怕能用头盖掩饰,但是拜堂成亲的各方面礼数,这一时半会没法让别的女子学会!”
普通人家姑且不论,上到钟鸣鼎食之家,成亲拜堂时的步伐都是有讲究的,章薇前一阵子都被嬷嬷抓着训练了半个月。
春寒夫人取回了平日里的从容,她思来复去,抿唇说道:
“拜堂成亲的礼数我会,我可以假扮新娘,‘二拜高堂’的环节,我可以借口抱恙离开。”
婚宴之上,新郎新娘才是最重要的主角,春寒夫人作为岳母,前面先露个面,后续就谎称情绪过于激动,担心失礼,在后台回避,也没人能说什么。
“师娘,你来假扮新娘......?”楚印愣了愣,“还是让侍女来吧,蹩脚一点也无妨,我不在乎这点颜面。”
春寒夫人的玉手抚摸他的脸庞,苦笑之后,坚定的说道:
“都怪师娘教女无方,才让你的大喜之日出现这等状况,楚印你自己都不在乎颜面得失,师娘又在乎什么呢?”
楚印眨了眨眼,不再纠结推脱,他忽而打趣道:
“都说岳母是女婿的另一个娘,没想到我想得到一个‘新娘’,竟要如此隆重的仪式,还得八抬大轿来请~!”
娇容憔悴的风韵美少妇顿时一愣,理解了楚印说的“新娘”是什么意思,她面露羞赧,没好气的轻声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油嘴滑舌......”
美妇知道楚印是想安慰她,也没有太生气,点到即止。
楚印把春寒夫人搂到妆台前,一边帮她梳理墨色的秀发,一边道:
“我之前就说过,不管有何变故,师娘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逃婚一事与师娘无关,不必自责难过!”
“虽然没了章薇小姐那个新娘,但只要师娘还愿意当我的‘新娘’,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