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夜璃的指尖悬在伤口上方，没敢碰，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阮栗摇摇头，把那株用灵力养着的还魂草推过去：“你看，它抽新芽了。”草叶间冒出一点嫩黄，是今早刚冒头的，“就像你说的，只要根还在，总能活过来。”
夜璃的目光落在新芽上，又滑回阮栗缠着绷带的手腕，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结痂的边缘：“下次不许再用灵力硬扛，你的修为还没稳。”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暖得像初春的阳光。
角落里，清玄道长正翻着古籍，忽然敲了敲桌子：“找到了！这还魂草搭配冰魄花，能中和你体内紊乱的灵力。只是冰魄花生在极寒之地，离这儿……”他顿了顿，“得穿过黑风岭。”
“我去。”夜璃立刻接话，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正好去清剿那边的暗影兽，顺路。”
阮栗拽住她的衣摆：“我跟你一起。”
“不行。”夜璃反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你伤口没好，留在这里等我。”
“可你上次独自去黑风岭，回来时背上的伤……”阮栗的声音低下去，“我不放心。”
清玄道长咳了声：“要不这样，让墨影跟去。他熟悉地形，你们俩照应着，胜算更大。”
墨影从阴影里现身，无声点头，手里的短刃在火光下闪了闪。
夜璃看了眼阮栗紧抿的唇，妥协似的叹了口气：“穿好护甲，不许离我三步远。”
阮栗立刻笑起来，弯腰把那株还魂草放进木盒：“带上它吧，说不定路上能派上用场。”
夜璃接过木盒时，指尖擦过她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她别开脸，声音有点闷：“走了。”
阮栗快步跟上，路过洞口时，瞥见石缝里冒出株细小的绿芽，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正迎着风轻轻晃。她忽然想起夜璃昨晚说的话——“再冷的地，也藏着要冒头的春天”。
黑风岭的风果然像刀子，卷着沙砾打在护甲上噼啪作响。夜璃走在前面开路，长刃挥出的弧度总有意无意护着身侧的阮栗。墨影则像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扫清两侧的埋伏。
“小心脚下！”夜璃忽然拽住阮栗的手腕，她低头一看，脚边竟是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边缘结着薄冰。
“谢……”阮栗的话被一阵兽吼打断，三只暗影兽从雾里扑出来，利爪闪着寒光。
夜璃将阮栗往身后一推：“墨影左翼！”自己则迎着中间那只猛冲过去，长刃带起的气流撕开雾霭，与兽爪撞出火星。
阮栗没退，反而取出木盒，将还魂草的灵力注入随身携带的短箭——她记得清玄道长说过，这草的灵力能破暗影兽的邪祟。拉弓，瞄准，箭簇带着绿光射向兽眼。
“漂亮！”夜璃的声音混在兽吼里传过来，带着笑意。
硝烟散尽时，阮栗发现夜璃的披风被撕开道口子，露出的肩甲上有道深痕。她走过去，踮脚用灵力帮她抚平伤口，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瓷器。
“你看。”夜璃忽然指向远处的冰崖，“那里有光。”
冰崖下果然泛着幽蓝，走近了才看清，是簇簇冰魄花，花瓣薄如蝉翼，在风中轻轻颤动。阮栗刚要伸手，夜璃却先一步摘下一朵，用灵力裹住递过来：“别碰，寒气重。”
回程时，阮栗把冰魄花和还魂草并排放在木盒里，看着它们慢慢交融出柔和的光晕。夜璃走在旁边，忽然说：“下次别用灵力射箭，太耗神。”
“可帮你解围了呀。”
“我不需要。”夜璃的耳尖有点红，“……不过，准头不错。”
阮栗憋着笑，看了眼木盒里交缠的光，忽然觉得，黑风岭的风再冷，好像也吹不散身边这缕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