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能碰到不少相识的高级弟子。
她们都恭恭敬敬地喊钟楚楚“大师姐”。
钟楚楚举起一半的手也讪讪放下。
也是，她成为师尊亲传弟子的身份应该传遍整个宗门。
平日里能开开玩笑的小姐妹也会无形中增添一份隔阂，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之后必然会带来困扰。
钟楚楚微笑着朝她们点点头，两拨人分开。钟楚楚一个人逆行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队长？”
钟楚楚回头，只见桃小红正抱着一身新衣服站在过道边。
那黑色衣服上的刺绣图案格外显眼。
“大师姐...”
桃小红喊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声音都弱了几分。
“你现在负责带她们？”
钟楚楚只是淡笑着，两人一起走到食堂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嗯...回去后小罗姐就把我叫到她那，然后给了我这套衣服。”
所有高级弟子的着装都是专门定制的，看样子在她们回来前，就已经被安排好晋升。
这让钟楚楚挺意外的，她本以为霜华是临时起意，但似乎她有什么考虑的地方？
“其他人也给了不错的考评分，等下一批弟子入门就能升任高级弟子。”
能成为高级弟子的魔门人士意味着将来有继续升级的资质，大部分都是在普通弟子的位置上待着，然后时间差不多就外放出去，从此就开始独自修行的孤独之旅。
桃小红之前对钟楚楚这么敌视更多的是把她当作潜在对手。
现在，钟楚楚一下子拔高到首席的位置，她就算心底有再多的不忿也不会表现出来。
钟楚楚和桃小红安静地吃完这顿饭，两人平时也就是上下级的交集关系，没什么话题可以聊。
钟楚楚放下筷子以后就坐着发呆，而桃小红则小心地盯着对方。
同样是女子，桃小红对自己的美貌一向自负，但每次她看到钟楚楚的时候就有股无形的挫败感。
为什么她尽心保养的肌肤跟她一比就这么粗糙？她也没见到钟楚楚会用什么特别的护肤方子，而且钟楚楚身上的那股灵动也衬得她过于妖媚。
“你盯着我干嘛？”钟楚楚一边眉毛挑起，好奇地问道。
桃小红忙移开视线，假装在看钟楚楚身后。
“噢...我刚才还以为是小绿她们过来了。”
钟楚楚往门边看去，一个人影都没。她也知道桃小红在说胡话，却没戳穿她。
到底也有点值得说道的队友情，她不想关系闹得太僵。
而且...钟楚楚心底也有些害怕，现在其他弟子和她之间就有些界限分明，那么随着将来...她还有能说话的人吗？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是霜华的脸庞，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清香让钟楚楚再度走神。
“魔尊大人...”
欸？钟楚楚回头。
桃小红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行完礼后就匆匆离开。
霜华略一颔首，又将目光投向钟楚楚。
“师尊...”
“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没到我那？”
“我...我吃午饭啊。”
钟楚楚挠挠头，以前练完功也都是这个点吃饭，难道师尊的规矩不一样？
霜华被钟楚楚噎住，但也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钟楚楚则是困惑地跟着霜华。虽然不知道师尊找她干嘛，但跟着应该没错吧？
霜华一路回到她那僻静的小院，却没进书房而是到侧对方的一间茶室。
一张精致古朴的圆桌上摆着四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两碗粒粒饱满的大米饭。
霜华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菜不知在想什么。
“师尊...我刚才没吃饱，能让我陪您吃点吗？”
霜华抬起头，那双深沉的墨瞳望向钟楚楚，半晌才听到她开口。
“坐下来一起吃。”
钟楚楚学着霜华那样挺着腰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霜华用餐的时候很安静，连筷子碰撞的声音都不会听到。以至于钟楚楚吃得十分煎熬。
师尊就像是一座完美运行的机器，好像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唯一能说的上不寻常的地方大概就是有自己这个废柴徒弟吧。
霜华吃完后，从袖口里掏出一方丝帕擦嘴。钟楚楚也连忙将筷子放下。
“下午在书房等我，如果累的话可以在这里睡会。”
霜华指着茶室里边的一张小榻，似乎是她平时休息的地方。
“嗯。”
等霜华离开后，没一会就有八影的人进来将餐具撤走。对方应该没想到钟楚楚也在这，立时愣在原地。
“额...我刚才陪师尊吃午饭。”钟楚楚扣着手指小声说道。
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但还是颔首致意，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茶室。
屋内点着香炉，钟楚楚闻着那味道还真有些发困。
她躺在那张小榻上拉过一边的毯子盖着。
师尊平时就睡在这...嗯...也用的是这床毯子...
靠！师尊的床她又不是没睡过，为什么会觉得紧张？！
钟楚楚的困意消散不少，她盯着天花板，明明身体累得不行，她却睡意涣散。
为了下午能正常听课，她强迫着自己入睡。
一睡就忘记了时间。
钟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与霜华约好的时间，她坐起身，嘴里还打着哈欠。
“下午好啊，师尊...”
她扭头就看到一旁坐着的黑发女人，轻声打了个招呼。
“睡得舒服吗？”霜华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听就让人清醒。
啊咧... 她看向窗外，太阳耀眼得夺目。怎么样都像是两点往后。
霜华就这么看着钟楚楚，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再出声。
“抱...抱歉，师尊...我睡过头了。”钟楚楚急忙起身，身上松散的衣裙也往上卷动，露出底下淡青色的系带和三角形的某片东西。
她的脸要爆炸了！偏偏她穿的还是最性感的那款，不是——她为什么要穿这条啊啊啊！！师尊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钟楚楚猛地将裙子拉下，低眉敛目，耳垂的淡粉暴露出她的尴尬。
“今天，就先从最基本的礼仪讲起。”
不知为何，钟楚楚总觉得霜华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