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3点钟，街角的一家小众咖啡厅里，画着全包眼线的女孩听完我的讲述后，唇角下撇：“真是伟大的理想。”
说完，她干脆地把墨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哎……早知道就随便扯点什么了，反正大家都这样。”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我无力地将肩膀靠在了椅背上，内心有些忧愁。
在4分以上的学生，凯瑟琳唯一一个看到我分数后依然能提起兴趣跟我约会的女孩。
这大概是因为她想从我身上找到某种叛逆的感觉。
不过没聊两句，她就敏锐地觉察出来我浑身上下毫无乐趣了。大概她也很疑惑，为什么一个人能做到评分极差的情况下，为人处事却像个棒槌。
不过也正是因为是个棒槌才会评分极差吧……
我的眼前莫名浮现出学校里人气王里奇的模样。那家伙在学校里以欺负别人为乐，却偏偏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还很受老师的喜欢。
我也是被他欺负的其中一员，甚至在他的威胁之下，必须参加下个月的生日会。
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
但很突然的，一个装扮朋克的短发少女坐到了我的面前。
少女身材娇小玲珑，容貌精致，嘴上为了彰显个性厚涂着黑色的口红，穿着一双黑色的厚底平板鞋，眼睛却是罕见的紫罗兰色。
她身上穿着服务员的制服，却因为本身餐厅主打的便是一个低性价比，这个时间段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而得以好好坐下来。
刚一坐下，她就极为轻佻地向我搭讪了：“呦，帅哥，别叹气啊，我来跟你聊聊天呗。”
我一直觉得少女有些熟悉，却没有想起来。直到少女把她的信息空间打开供我访问，才发现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更巧的是，她和我一样，都是风云人物。
“无意冒犯，但你应该找错了对象，克拉拉。”我强忍住嘴角的抽搐，佯装礼貌地拒绝道：“我们两个的评分一个2.6，一个2.7，就算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约会，对于日后的发展都毫无益处。”
我难得这么实诚的说话，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意味，但眼前名叫克拉拉的少女却没对我的话产生任何反应，继续殷切的地说：
“那也当认识个朋友呗，因为我刚刚坐在你们身边，对你嘴里说的话颇感兴趣。”
“有关哪方面的？”
“那个叫爱丽丝的仿生人。”她的嘴角慢慢扯开了一个弧度。
“没有兴趣。”
我立马提高了警惕。
少女见我这样，瞬间变得不客气了起来：
“拜托，她也算是你的亲人吧，你难道不想拯救她吗？”
“不想。”
“就在你刚刚悠闲的和别人约会享受的时候，柔弱的美少女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静静等待被销毁……难道你有这么的冷血吗？”
“嗯。”
克拉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那你难道不对回收事件的真相有兴趣吗？”
“……”
拒绝的话绕过嘴边，我撑起下巴顺着聊了下去：“什么意思？”
倒也不是真的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主要是突然想起了规则。
原则上只要和评分在2.5~3.0之间，处于入狱边缘的人们进行长时间的谈话，那么也可以提升自己的评分。
简单说，就是劝他们回头是岸。
克拉拉听到我回话，语气可疑地激动起来：“意思就是……你真的以为那个回收计划是因为有安全隐患吗？”
“哦？”我饶有兴趣的发出了疑问。
少女说道：“大错特错。”
“这很明显，其中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自从人工智能在近几十年觉醒以后，原来从事简单劳动的人们的存在意义便被大幅度地削减了。而原本通过提供情绪价值而被捧上神坛的职业，也因为陪伴型仿生人的出现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赖以为业的人不得不跌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这难道不够让他们记恨吗？”
“也许，那台仿生人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失控。是他们让她失控了，向公司施压要求回收。”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些仿生人又做错了什么？真的有必要让他们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吗？”
少女一边高强度输出激昂的语言，一边拿起刚刚离开的那个女孩留下来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精彩的推论。”我评价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加入我们，拯救他们。”少女不容反驳地说道。
她从咖啡店柜台中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刷刷两下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
“下周三，在这里集合。”
“看情况吧——”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那张纸条，转而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们家五星好评能优惠多少？”
少女的笑容僵硬了：“一般不优惠。不过，如果你保证来的话，免费。”
“成交。”我极快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