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不会出错,但解读需要智慧,星图的偏移并非偶然,那片扩散的阴影……我需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她不再征询意见,而是直接走向预言之间一侧的祭坛,祭坛上,一只与黑荆棘村所见一模一样的纯白渡鸦。

她将双手虚按在渡鸦上方,闭上双眼,集中精神。

淡金色的圣光自她指尖流入水晶球,球体内的景象迅速变化,不再是星辰,而是飞速闪过的、来自渡鸦视角的破碎画面——荒凉的雪原、破败的村落屋顶……

“检索日志……特定能量标记点……回溯……”

渡鸦记录的海量信息被快速过滤,回溯。很快,一段记录被提取出来——正是昨夜,黑荆棘村方向传来一阵短暂却极其强烈的能量爆发,峰值极高,但衰减极快,之后便彻底沉寂。

然后,记录跳转到不久之前,渡鸦的被动监测系统捕捉到了微弱的能量波动,出现在村子附近的林地边缘,强度很低,不足以触发高级警报,但因其与昨夜的高能爆发存在频谱相似性,被标记为“低优先级异常”,并自动执行了低空侦察程序。

低空侦察记录的画面呈现出来:雪地上散落的石蜥蜴鳞片、挂在灌木上的冬狼毛……说明有魔物活动。

看到这些,艾莉娅身后那位老神官似乎松了口气:“看来只是普通的魔物骚动,残留的能量波动干扰了星象。北境这类事情常有,汉密尔顿队长会处理好的。”

艾莉娅皱了皱眉,碍于老神官在场,目前确实只有这些“物证”,她无法立刻推翻“魔物骚动”的结论。

“或许吧。”艾莉娅最终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缓缓收回了注入水晶球的圣光,预言之间的光华随之黯淡下来。

她没有再看老神官,只是将目光投向黑荆棘村的方向。

与此同时,林舟刚带着夜琉璃和艾拉有惊无险地溜回暂住的小屋。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三人都松了口气。

“刚才……好险……”艾拉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夜琉璃则安静地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的,这渡鸦的AI逻辑绝对升级了!”

林舟在心里狠狠吐槽,​‘以前被动监测到低优先异常,顶多记录坐标,哪会这么积极地进行低空详查?还专挑我在场的时候,哪个狗策划……哦,又是我自己。’

=渡鸦的反常行为只有一个解释——教廷那边,至少是某个拥有高级权限的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昨夜那场能量爆发的异常之处。

他布置的“魔物内斗”剧本,或许能骗过基层执行者和老神官,但未必能骗过真正敏锐的眼睛。

他预感,留给他的时间,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少。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那只白色的影子似乎并未远离,这场与“系统”和“GM”的斗智斗勇,难度陡然升级了。

“好了,暂时安全了。”

“艾拉,弄点热水喝。琉璃……”他看向墙角那个沉默的小身影,“过来坐下。”

艾拉如梦初醒,连忙应声去张罗热水,夜琉璃听到自己的名字,迟疑地挪到床边,却没有坐下,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吓到了?”林舟放缓语气问道。

夜琉璃沉默了几秒,才轻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害怕那只鸟……或者说不全是,她是害怕……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那些鳞片和狼毛……是不是差点害了老爷和艾拉姐姐?

艾拉端来两杯热水,一杯递给林舟,另一杯则小心地送到夜琉璃面前:“琉璃小姐,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压压惊。”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夜琉璃抬起头,看到艾拉眼中真诚的关切,她迟疑着,接过了温热的杯子。

“谢…谢谢艾拉姐姐。”夜琉璃的声音细若蚊呐,几乎听不见。

艾拉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不用谢,快喝吧。” 这是夜琉璃第一次主动叫她“姐姐”,还说了谢谢。

夜琉璃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她偷偷抬起眼睑,目光在艾拉温柔的脸上和林舟沉静的侧影之间游移。

​心里,一个微小却从未有过的念头,悄然浮现

​原来……我也是有用的?​​

老爷需要她找草药……她找到了,虽然过程很可怕

老爷需要她帮忙“演戏”……她照做了,虽然差点引来那只可怕的鸟。

艾拉姐姐……会给她换药,给她温水喝,会担心她受惊……不是因为她“晦气”,而是因为……她是“琉璃小姐”?

​老爷……虽然有时候举动很奇怪,但他给她吃的,给她衣服穿,给她地方住。

这是……“温柔”吗?原来被人这样对待,心里会像喝了热水一样暖乎乎的。

他看起来……很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夜琉璃默默地喝着水,纷乱的思绪在小小的脑袋里碰撞,她不知道“价值”具体是什么,但她隐约感觉到,在这里,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她和以前那个只能躲在窝棚里等死的“晦气丫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了。

‘他……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我没用了……就不要我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刚刚感受到一丝暖意的心又揪紧了一下。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

不行,绝对不行。

她得更有用才行,要比任何人都更有用...

夜色褪去,黎明的曙光透过小窗的缝隙,吝啬地洒进屋内。

林舟几乎一夜未眠,后半夜才勉强合眼,脑海中反复推演着计划的漏洞、渡鸦的反常、以及教廷可能做出的反应。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带着一丝疲惫浅睡过去。

然而,生物钟还是让他在平常的时间醒来了,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望向窗外,那只纯白渡鸦依旧静静地立在老槐树枝头,如同一个焊死在背景里的装饰,却又散发着冰冷的监视感。、

唉,死人策划组,我真是草饲你们的马。底下那帮家伙就没人提出这监控强度不合理吗?测试服是怎么通过的?

唉,生活不易,主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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