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改变云子明的性格，或者将他的动物性改成真正的人性情感，就必须以身入局……姐，这是战争，你必须先把自己欺骗了，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女人的魅力，才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最终获得胜利！」
妹妹程之月在普陀山庄园大酒店里的一番魔鬼蛊惑般的夜话，又一次在耳边清晰地回响起来。
视线扫过床上铺开的睡裙阵列，指尖捻着柔软的布料，犹豫不决。程之玉猛地意识到，自己对男女关系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过去的生活圈子和思维模式里。
真正的女人，究竟该如何与云子明这种有钱的怪胎相处？我根本没法代入啊……程之月该不会是在坑我吧？程之玉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一片迷茫。
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衣柜里会塞着这么多风格迥异的睡裙，都是老天爷的恶作剧？随手拎起一件半透明吊带睡裙，一个突兀的疑问莫名钻入脑海。
我现在的人设是同情他的朋友，是提供庇护的战友，绝不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处心积虑勾引男人的心机Girl……不行，一定要小心！
程之玉眼神一凛，果断将那些过于性感的睡裙揉成一团，一股脑儿塞回衣橱深处，最终挑中了一件款式相对保守、裙摆过膝的吊带睡裙。
侧身瞥向穿衣镜，程之玉又是一愣——镜中人影窈窕，再保守的睡裙也掩不住那起伏有致的曲线。
好吧，穿什么都带着点“贩售yin秽物品”的嫌疑。
唉，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真没办法，反正……我也不是故意的吧？嘿，我自己都不信……程之玉撇了下嘴角，褪下衣物，开始更衣。
……
书房里，云子明枯坐着，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程之玉没允许云子明碰台式电脑，因为里面藏着太多秘密，火候未到，她还不能让他接触。
屏幕的光映着云子明冷漠的脸，手指机械地滑动着鼠标，一遍遍刷新与他那桩丑闻相关的网络新闻。
苗珍在网暴中离世，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将事件的热度和残酷性无限拔高。媒体的长枪短炮已然架起，未来一周的惊涛骇浪，只会更加汹涌。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了视频通话的请求，是方柔拨来的。
“柔姐。”
云子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贴着面膜的脸。
“小明，现在舆情风向明显在往玖云国际引了，你爸爸怕是被某些人盯上了，资本圈比我们想的还阴暗……你那边……咦？”
方柔正说着，双手下意识地揭开了面膜一角，露出底下锐利的眼睛，疑惑地盯着屏幕背景，“你的头怎么回事，你没在自己家？”
“嗯，有人故意引了媒体过来，苗珍的父亲带着记者堵我家门口了，周律师在应付，我暂时不能回家。”云子明扯了扯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声音疲惫，“我知道，有些人在我身上做的文章越多，对我爸的压力就越大。”
“云子明，我这里没有男式睡衣，你没有非要穿睡衣的习惯吧？浴室里，我给你放了一条新浴巾，拖鞋是一次性的……”
询问声从书房门口传来，云子明循声扭头，只见程之玉正站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摆吊带睡裙，手里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发梢。
白皙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身体曲线在柔软的布料下若隐若现，脸上的微笑里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在程之玉家里？！我就说这书房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方柔的声音瞬间拔高，清晰地穿透了手机扬声器，那双隔着屏幕的眼睛眯了起来，锐利如刀。
我去！云子明在和方柔视频！
程之玉的吓得差点跳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客厅，徒留一阵慌乱的风。然后僵立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只觉得脸皮烫得厉害。
“人呢？叫她过来！我跟她说两句！”方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对着屏幕竖起一根手指。
云子明很尴尬，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举着手机走向客厅。
“嘭！”
回应云子明的，是主卧门被关上的巨响。
“柔姐……她睡了。”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屏幕上脸色严肃的方柔，云子明喉结滚动了一下。
“可以啊，云子明……”方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沉默了几秒，才像是接受了某种现实，轻轻点了点头，“好吧，你现在无家可归……嗯，我暂时这样理解了……”
云子明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没有接话，避开了手机镜头。
“小明，你啊……经过这件事，也确实该改改了，唉……”方柔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主动切断了视频通话。
……
“没事了。”云子明走到主卧外，压低了声音，轻敲对房门。
“别敲我的门，你蠢啊，开视频都不考虑下！”门后，程之玉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几丝惊悸，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捉奸在室”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云子明后退了一步，目光扫过书房椅子上搭着的西服外套：“那……我还是去住宾馆吧，对不起……”
十几秒的沉默后，主卧门又开了，程之玉绷着脸走出来，依旧是那身睡裙，但手里赫然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八面汉剑！
眼神冷冽地扫过云子明，程之玉挺胸抬头，语气强硬：“算了！搞得我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我清清白白的怕什么！哼，你又打不过我！”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柄绝非装饰品的剑上，云子明又想起了上午观看程之玉舞剑的事，摸了摸额头的伤，一股莫名的心虚涌了上来。
“程之月去旅游了，你就睡她房间吧，空调制冷有点不足，温度调低点才有效果。”
程之玉径直走向冰箱，拿出两罐冰镇啤酒，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走回主卧，砰地一声关上门，接着反锁。
看着女生的婀娜背影消失在门后，云子明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放下了手中的西服外套。
重新回到书房，坐回笔记本电脑前，点开哔站，目光落在了屏幕右上角登录的哔站账户名“王母娘娘的娘”上。
云子明微微一怔，随即移开视线，没有去动，只是熟练地点开少女娲的专栏，找到那首已更名为《舍不得》的音乐视频，点击播放。
主卧里，程之玉靠着床头，冰凉的啤酒罐贴在脸颊试图降温，手指心不在焉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上的短视频。耳边，那熟悉的旋律又一次飘了进来，带着一种固执的循环。
“他好像……很喜欢这首，都听第四遍了……”
眼睛提溜了一圈，程之玉将啤酒罐搁在床头柜上，像只警觉的猫，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细缝。
门外的音乐声骤然清晰，缝隙又扩大了些许，程之玉侧着身子，从狭窄的角度窥向书房。
云子明抱着那把吉他，呆呆地望着屏幕上播放的音乐视频，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吸了进去，身影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寂，
“真是的……有时候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危险，有时候又觉得他可怜兮兮的……”程之玉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眉头紧锁，“他老爹到底给他遗传了个什么性格啊……也不对，老云看着不像那种有钱就生活糜烂的人啊，可为什么云子明……”
程之玉百思不得其解，重新爬回床上。
两罐冰凉的啤酒下肚，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朦胧的床头灯光晕染下，程之玉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迷离的醉意。
“唉……当女人就是束手束脚……矜持，优雅，含蓄……”床上的女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有点惆怅，“还是当男人舒服自在，云子明那个变态，随时随地都能跑到会所里潇洒一通……”
嘀咕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微醺的脑海里浮现、发酵。
不行！云子明就在外面！你怎么能……脑中天人交战，几番挣扎后，一只手鬼使神差，不受使唤般慢慢地探入了睡裙的下摆……
两分钟后，程之玉身体一软，又晕过去了，比上次还短了一分钟。
此刻，客厅阳台上，之前清洗晾晒的床单还尸骨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