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出神干什么？还在想着云子明的事？”方柔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杯，笑盈盈地问道。

“没，我在想，小月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她现在要每周出一首曲子。”

程之玉回过神，程之月的连番警告和小尹那张清秀腼腆的脸才从脑海里散去。

方柔想了想，说道：“对于天才来说，做一件事情最大的障碍，不是困难和压力，而是失去兴趣。许多低价值的繁琐问题，完全是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分担嘛。”

“嘻嘻，这种话，可是我教你的！”

几米外，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只见一位长裙女子款款走来。

养尊处优的方柔还看不出真实年龄，而眼前的长裙女子，就一眼能看出三十多岁了，大概因为长期生活或工作压力过大，不得不用更重的妆容去掩盖岁月留下的印记。

只是瞥了眼程之玉，长裙女子的人还没有坐下，眼睛就亮了，直勾勾地从上到下把程之玉看了个遍。

“这是楚巧巧，楚姐，目前是独立经纪人。”方柔向程之玉介绍着落座的长裙女子，“这是我给你说的才女，嗯，她妹妹就是少女娲的作曲编曲者。”

程之玉赶紧站了起来，微微鞠躬。

“这年龄看起来还像未毕业的大学生……我看过少女娲的演奏视频，比许多专业吉他手还棒！”楚姐忍不住连连赞叹，“就你这外表条件，说你是东海戏剧学院的在校生，我都信。”

呃，还好吧……程之玉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主动为对方点了杯咖啡。

“小玉，你们单独聊吧，不用在乎午休时间。”自己引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方柔拿起包直接起身。

“程小姐，你们姐妹的所有作品我都看过了，确实非常惊艳，当然，主要是分成两部分，一个是音乐本身的质量，另一个则是你的演奏能力。”

楚巧巧是个性格极为开朗直爽的人，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现在正在推一个新人，好不容易拿到了东方卫视的歌唱比赛资格，但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歌曲资源，小柔给我介绍少女娲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这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女生写的音乐，而且非常有个性！”

接下来，楚巧巧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将歌手的基本情况，擅长的风格，个人气质，甚至照片和成长经历都摆了出来。

汗，我还以为只是按照是否好听去做，结果还没了解这些，就让程之月和小尹动手了，原来还有那么多的讲究……程之玉一直认真听着，心里也对楚姐这种娱乐圈独立经纪人的专业性有了初步认知。

“……这是她在练习时翻唱的几首歌，应该可以囊括她的所有演唱风格偏好和声线特点，可以让你妹妹听一下，如果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和我沟通……这是合作协议，慢慢看，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提。”

最后，一个U盘放到了桌面，楚巧巧这才端起了快要放凉的咖啡。

“呃，那个，楚姐……这些我都不太看得懂。”程之玉翻着手里的协议文本，很是尴尬。

“那让小柔帮你把关，她心眼多，哈哈！”楚巧巧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你放心，我和小柔认识十年了，如果不是她强烈推荐，我还差点错过一个好机会。”

嗯？程之玉似乎听到了其他的意思，慢慢抬起了头。

“你们姐妹很有个性，我观察了你们的账号，现在粉丝热度那么高，却对商业性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者说，你们有自己的考虑。”

楚巧巧放下咖啡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小玉，我也这样叫你吧，如果你信得过，可以让我做你们的经纪人，所有的麻烦事，都我去解决，不光是哔站的商务计划，还包括其他的运作资源。所有的商业项目，你们都拥有决定权，我只提供建议，如何？”

呃，她到底是给自己的艺人约稿，还是一来看中了程之月？程之玉心里升起了一丝警惕。

“嗯？觉得我另有所图？”楚巧巧一眼就看出程之玉的表情，直接就笑了，“其实，我从业十年，任何艺人我都只带三年，之后就让他们自己高飞，我很是享受一种从幼苗到参天大树的培育过程，而不是单纯从他们身上获得多大的利益。”

“小玉，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更看好你，你的外在条件、精神气质、才艺天分，天然具备在娱乐圈出头的本钱……”

说着说着，楚巧巧的语气就发生了变化，如果一个资深星探一样，对着一块璞玉露出那种恨不得据为己有的表情。

程之玉赶紧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配合程之月的作品，丰富下业务生活而已！”

“没关系，我们相处的时间还长，你可以多考虑考虑，对了，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及时沟通。”

楚巧巧很爽利，看了下腕表，也不过多劝说纠缠，起身告辞。

妈妈的，少女娲只是我打造神秘人设的计划，我可不像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更复杂……咦，不知道云子明会不会也指染那些娱乐圈的人啊，该不该去问问方柔呢……

带着乱七八糟的新想法，程之玉也起身返回公司继续上班。

……

……

玖云国际。

办公室里，云子明翻看着陆佳佳递来的代理项目渠道销售与推广方案，不断点头。

这是一个刚入行的人能够做到的极限，很明显，陆佳佳是个很心细的人，方案里带着太多玖云国际的成功案例的影子，有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好的，你安排个时间，我们一起和吴总吃个饭，这个事就这样按流程去做吧。”

云子明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语气也很温和。

我们……太好了！

陆佳佳心里很激动，对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所能取得的回报异常兴奋。现在，她已经取得了玖云国际的掌门人和副总袁硕的关注，现在又能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和云子明有了更多的相处机会，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门关上了，云子明又打开了电脑，注视着某个门户网站的帖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表情渐渐冰冷。

想了想，云子明摸出了手机，点开了某个头像。

【大风起兮】：找到个好的西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吧。

一分钟后，【王母娘娘的娘】：？？？

【大风起兮】：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下班我来接你。

【王母娘娘的娘】：不用，到时候地址发来，我自己过去。

云子明嘴角微微上翘，脑子里，出现了几天前，在普陀山某庄园大酒店里，程之玉身穿泳衣的身影。

一点点火热又从小腹部升起，云子明赶紧点上了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