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2点过了，程之玉沐浴后，走到了书房门边，对着里面交头接耳的两个女生交代了一番。
“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就回学校，明天我再来！”小尹脸红了，赶紧站起来摇头摆手。
“就别回去了，小尹姐，明天早上我们继续！”程之月扶着大眼镜，也在劝。
“其实，玉姐的床很大，也可以一起……”小尹低着头，越发不好意思，“或者，那个……我可以去睡沙发……”
程之月眯起了眼，又看看门口呆滞的程之玉，若有所思。
……
今夜，和云子明的游戏局很沉闷，对方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考虑再三后，程之玉也没有过问。
在程之玉看来，云子明看似内敛，却是个自我意识超强的人，自己之前该暗示的，都已经暗示过了，再多说，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玉姐……”
耳边传来小尹的声音，程之玉一抬头，就看见对方穿着自己的一件睡裙，正怯生生地站在主卧门口。
小尹用很巧妙的固执，让程之玉不得不今晚和她一起睡。小尹去洗浴的时候，程之月那一脸的神秘表情就没有消过。
灯关了，只有朦胧的窗纱透进的淡淡月光，大大的床上，程之玉和小尹之间隔得远远的。
程之玉忽然觉得很荒唐，曾经的自己，处于一种特殊的珍视情感，始终没有和小尹突破最后一层的关系。但对方却是所有交往女人里，对自己异乎寻常亲近的人。
这个夜晚，仿佛就是时空发生了错位，把早就撕裂或篡改的因果逻辑，又强行贴合到了一起，让程之玉忽然有了一种瞬回过去的错觉。
“嗯？”
一个柔软的身体，慢慢从后贴到了自己后背，程之玉身体表面一阵炸毛，但没敢翻身。
“玉姐……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小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程之玉微微哆嗦了一下，没敢说话。
“吉他、剑、还有……你做的饭菜，总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啊，还有你说话的方式……”小尹的一只手，慢慢搭上了程之玉的腰，然后发出了轻微的抽泣。
“小尹，你……你应该认识更多的朋友。我车祸后，因为脑震荡也产生了许多错觉，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有很多事情，会给一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成为朋友的缘分吧……”
程之玉翻过身，静静看着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声音有点干涩。
“嗯，我现在好多了，不用吃药，晚上也不会做那些梦了……”小尹抹掉眼角的泪珠，笑得很甜。
不会做梦，是不是有一天就真的忘记我了，不，以前我……程之玉闭上了眼，伸手轻轻拍着身边少女的肩膀。
“我梦里那个人，以前也会这样拍我……”小尹忽然又嘀咕了一句。
真是没完没了！程之玉内心突然一阵无名火起，呼吸急促了几分，立刻缩回了手。
“对不起……以后我不说这些了。”小尹明显感觉到身前的女生情绪发生了变化，吓了一跳。
“睡吧……”
程之玉叹了口气，再次转过了身，此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清冷，耳朵也竖起了——她听到了门外，又轻微的脚步声。
程之月的偷听，还以为我会做些什么吗，真是作妖的……程之玉冷笑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渐渐迷糊过去。
一丝光亮透进了眼睑。
天亮了，程之玉一个翻身，却发现小尹不在了。
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机，才上午7点过，只见小尹留下了一个消息。
【薇亦柔止】：玉姐，我去买早点。
“姐，我房间的空调不制冷了，没睡好……”
门被推开，程之月打着哈欠，磨蹭到床边，一头栽到了程之玉的身边，身体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显然还没睡饱。
“你在门外偷听了一个小时，能睡好吗？”程之玉没好生气地打了下对方的屁股，然后起身开始更衣。
“我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呢，我是担心小尹姐啊……”程之月拽着枕头，眼睛半睁半闭，“哼，你现在打起妹妹的屁股来，是得心应手啊，你在暗示我吗？”
“这种玩笑别乱开……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又把小尹喊到家里来。”
套上包臀裙，程之玉做到了梳妆台边，整理着头发，“对了，昨天晚上方姐给我电话了，她就是留尼旺的风，你的榜二大佬，这次的商业歌曲约稿，就是她牵线搭头的……这个女人太敏感了，就看了几次视频，就猜出少女娲是我们两个。”
“很好啊，到时候可以借她的手，把你的秘密人设透露给云子明，这样更自然些。”
程之月在床上伸着懒腰，很是惬意，“姐，小尹姐必须重新开始生活，等我开学了，我会想办法，帮小尹姐重新找个男朋友……”
“你敢！”
程之玉憋了一夜的不自在，终于爆发了，一个回头，柳眉倒竖。
“你激动干什么，难道你还能给她幸福吗？拜托，你现在是赎罪！”
程之月直接坐了起来，也是针锋相对，“你个渣男，哦不，渣女，小尹姐没出现的时候，你不也神叨叨的要变回去吗，所以，不要把她当自己必须变回去的理由。你只是想着自己‘刑满出狱’后继续以前的潇洒生活！”
“你是不是以为，当你达到目的后，世界就一定会恢复到原样？你这样的心态，很快就会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到时候更恶心！”
程之月也不想睡了，直接跳下床，走到程之玉身后，抢过了发梳，气呼呼地理着对方的头发：“我是看出来了，小尹姐就是世界诅咒安排给你的心魔，是毒药，根本就不是你的安慰剂。她的梦境存在，就是为了干扰你前进，你还在侥幸什么！”
“不用你管！”程之玉恶狠狠地描着眉，结果一不小心弄偏了，然后一怒，眉笔狠狠摔到了地上。
“我偏要管，你说的好听，不想让小尹姐再陷在精神虚幻里，但你这个态度，只会让她病情加重！”
程之月也怒了，绕到了程之玉的身前，抢过了对方手里的口红，面带冷笑，“你现在这样，可比以前的渣男更过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还真以为小尹找个新的男朋友，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你配吗？！别自己给自己加戏好吧！”
程之玉语塞了，盯着自己下身的包臀裙和丝袜，目光呆滞。
“玉姐，小月，我买来了包子，有牛肉、酱肉……”
突然，小尹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打断了姐妹俩之间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