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干净了许多的窗户,洒在崭新的复合地板上,映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与昨夜那种令人窒息的亲密和冰冷告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牧沐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龙沁语的怀抱依旧带着微凉的体温,却将他禁锢得动弹不得。

他听着她平稳规律的呼吸声,感受着她偶尔无意识收拢的手臂,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当窗外的天色逐渐由鱼肚白转为明亮的晨光时,龙沁语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蓝色的眼眸在初醒时带着一丝罕见的朦胧,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锐利。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僵硬如木偶的白牧沐,似乎对他的乖巧很是满意,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她松开手臂,坐起身,丝质睡衣的肩带滑落少许,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动作优雅得像只苏醒的猫科动物。

“早。”

她心情似乎依旧不错,甚至主动打了个招呼,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

白牧沐如同得到特赦,立刻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与她拉开距离,低着头小声回应,

“……早。”

龙沁语瞥了他一眼,没计较他的躲闪,自顾自地下床,赤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走到书桌前。

那里不知何时放了一个全新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给你的。”

她用指尖点了点那两样东西,

“以后联系方便点。电脑可以用来学习,里面已经安装了学校需要的所有软件。手机里只存了我的号码,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联系。”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不是馈赠,而是又一次理所当然的规则制定。

白牧沐看着那两样闪着金属冷光的高科技产品,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更深的束缚感。

这意味着龙沁语可以随时找到他,监控他,而他与外界的联系将被彻底限制。

“……谢谢。”

他干涩地道谢,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龙沁语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老旧小区,忽然开口,

“这周开始,家里的司机会每天接送你去学校。放学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必须直接回来。苏雅那边,我会去说。”

白牧沐的心猛地一沉!

这意味着他最后一点独自行动的空间也被彻底剥夺了!

他再也无法去咖啡厅打工,甚至连像昨晚那样在附近偶遇叶清婉的机会都可能失去!

“我……我可以自己……”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

龙沁语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想再看到你身上沾上任何不该有的味道,或者遇到任何不该见的人。”

她转过身,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昨晚你身上的甜腻气味,我不希望再闻到第二次。明白吗?”

她在警告他,离叶清婉远一点!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他低下头,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龙沁语对他的顺从很满意。她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熨烫平整的欣恒中学制服,扔给他。

“换上,吃完早餐去学校。”

她命令道,然后自己也开始换衣服,丝毫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白牧沐慌忙移开视线,脸颊发烫,手指颤抖地拿起那套质地精良的新制服。

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地强调着龙沁语的控制和改造。

早餐是龙沁语准备好的西式早点,精致却冰冷。

两人沉默地吃完,气氛压抑得让人食不知味。

不久,黑色的轿车准时停在了楼下。

龙沁语和白牧沐一起下了楼。

走到车边,龙沁语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对白牧沐招了招手。

白牧沐僵硬地走过去。

龙沁语伸出手,仔细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装,动作仔细得近乎挑剔,仿佛在打理一件即将展出的艺术品。

她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的脖颈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记住我的话。”

她最后帮他抚平肩膀并不存在的褶皱,蓝色的眼眸直视着他,声音压低,却带着千斤重压,

“安分待在你该待的地方。我的耐心和宽容,是有限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优雅地坐进了车里。

白牧沐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轿车载着龙沁语驶离,只觉得脖子上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项圈,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另一辆等候着他的黑色轿车。

司机面无表情地为他拉开车门。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白牧沐的心沉甸甸的。

龙沁语昨晚罕见的温情和倾诉如同幻觉,清晨的一切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更严密的监控,更彻底的剥夺,以及……对叶清婉清晰的警告。

他知道,龙沁语所谓的“解决麻烦”,绝不仅仅是口头警告那么简单。

她会对叶清婉做什么?

担忧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

车子在学校附近那个熟悉的路口停下。

白牧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才推门下车。

走进校门,周围依旧是喧闹的学生和熟悉的场景,但他却感觉自己与这一切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墙。

他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只想尽快躲进教室。

然而,在楼梯的拐角,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抬头一看,竟然是叶清婉。

她似乎也有些匆忙,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习题集。

看到白牧沐,她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早啊,白牧沐同……”

她的问候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他身上崭新笔挺的欣恒制服上,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失落?

“早……”

白牧沐下意识地回应,心跳却漏了一拍。

他想起龙沁语的警告,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目光。

叶清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闪躲,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但还是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昨天看你脸色很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那个笔记……我带来了,等下课间拿给你?”

她的关心像暖流,却烫得白牧沐无所适从。他既渴望这份温暖,又害怕这会给她带来灾祸。

“不……不用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有些生硬,

“谢谢班长……我……我自己可以……”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看到叶清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和受伤的表情。

“这样啊……好吧。”

她低下头,声音轻了许多,

“那……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她抱着习题集,匆匆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白牧沐站在原地,看着叶清婉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龙沁语的警告,以这样一种方式,迅速而有效地显现了威力。

他失去了最后一点可能得到的温暖。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夏晚晴带着戏谑的笑声:

“哟~,一大早就在这儿上演苦情戏呢?”

PS:

今天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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