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散发着微微的酒气。
“云子明，你真的爱我？”
一身酒红色真丝睡裙的程之玉，款款走到床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神采。
“还需要我多说几遍？”云子明笑笑，放下了手机，伸开了双手，“过来，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偷偷说几次？”
“我不要那种拐弯抹角的说法，我要你直接说‘我爱你’。”程之玉坐到了床边，然后被云子明搂住，于是故意挣扎了两下，又用手指在对方的小臂上轻轻游走，“你知道，我很在意这个……”
哼哼，不枉老子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你云子明终于被我栓死了，哈哈！
程之玉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在加速，知道自己最后的引导即将完成，心里更加得意。
一阵大力从身后涌来，程之玉一声惊呼，被云子明直接一个翻身就压到了床上。
“你不是一直在接近我吗？现在我们都走到了一起，你又想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吗？”
云子明似笑非笑，一把撕开了程之玉身上的睡裙，嘴角的笑容越发诡谲，“程之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总要交换的是吧？”
不是，怎么会这样，他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突然就……程之玉亡魂大冒，可是她现在的力气，哪是云子明那酒后血气贲张的对手。
不对，不应该这样！
程之玉开始挣扎，想要大喊大叫，可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仿佛声带被摘掉了一样，发不出一个字。
……
……
7月28日，周一。
“呼！”
程之玉猛然坐起，大口喘息，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雪亮的阳光渗入朦胧的金色纱窗，为卧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
“哥，你怎么了？”
身边，传来了迷糊的声音，很显然，程之玉刚才那声惊呼，把另个人也吵醒了。
“别提了，妈妈的，居然做噩梦……”程之玉摸着胸口，再摸摸睡裙下的光滑大腿，心有余悸。
空调制造的凉爽，和一身的冷汗交织在一起，刺激出一颗颗鸡皮疙瘩，程之玉伸手抓过了空调遥控板，准备关机。
唉？不对……程之玉回过头，看着身边已经半睡半醒的傻妹子，忽然一股子无名火又起了。
“程之月，你什么时候又跑我床上了？！”程之玉使劲推搡着身边少女的身体，脸色发黑，“别装睡了，快起来！”
我去，一定是她半夜在我身上乱摸，我才做出那种和云子明滚床单的傻叉梦！
“我房间的空调不制冷了……”程之月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坐了起来，然后两眼迷离，身体又是一歪，倒在了程之玉的大腿上，“我昨天熬了夜，没睡饱……”
程之玉抓过手机，一看时间，脸色由黑转白。糟糕，都九点了，今天周一，要上班的！
推开程之月的身体，冲进洗漱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洗漱，然后也不管程之月是否偷窥，三下五除二，退掉睡裙换上衣服。
除了整理头发，化妆什么的完全顾不得了，反正这素颜已经足够秒杀人力资源部的绝大多数人了
几分钟后，程之玉提着自己的包，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
坐进车里，程之玉脑子里又出现了之前的噩梦——自己和云子明滚到了一起，然后第二天，云子明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走了。
嘶，方柔说云子明是个感情很淡漠的种马，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吧……如果是这样，我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程之玉忽然感觉有点恐惧，身体发软，掏出车钥匙的手都有点发颤。
……
……
周一的路上交通很糟糕，程之玉半道被堵了半个多小时，本来出发就晚了，现在更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一走进瑞方汽贸的总部办公区，程之玉就发现许多人的表情有点奇怪。
程之玉低头看看自己，淡绿衬衫、黑色小西服、职业裙带肉色丝袜，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啊？难道迟到那么不待人见了？
“小玉，你今天怎么迟到了，柔姐来你工位找了你好几次？”
刚坐下，一边的女同事就凑了过来，表情十分神秘，“看表情，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作为职场关系户，程之玉自认为还是很遵守规章制度的，而方柔对自己的关照，也并非毫无原则，但偶尔迟到一下，方柔也不至于突然那么严厉了吧？
又想起了那场导致自己迟到的可怕梦境，程之玉忽然有些紧张，但还基本保持着镇定：“应该是公司年庆的事，方姐交代了一些事让我去做。”
女同事撇了下嘴，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不屑，但也没有咄咄逼人，悻悻然退回自己的工位。
“哦，对了，我有东西落车上了，这个文档你帮我检查下。”
看到斜对面的办公室里，方柔走出，脸色清冷，程之玉忽然有点害怕，赶紧低着头，朝办公区外走去。
“程之玉，过来一下！”
方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之玉身体一顿，慢慢回过身，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四周的目光再次汇聚，不知道为什么，程之玉感觉更紧张了。
……
方柔坐在办公桌后，手指里转着笔，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的程之玉。
“关上门，坐过来。”方柔理了下头发，指了下身边的椅子，“昨天没睡好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对不起，家里空调不制冷了，一直没睡好，还做了个噩梦……”程之玉不想辩解什么，只能坐下，没敢看方柔的眼睛。
“你这个车祸，也很邪门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变了个人似的。”方柔叹了口气，笔尖在纸上胡乱画着，“我把你当真正的姐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完全可以告诉我。”
“哦……”程之玉微微低头，心里打鼓，“我下次一定注意。”
“呵呵，主要担心你车祸后的脑震荡还没有康复，思想压力大。”方柔手腕支撑着下巴，笑看着身边的女生，“这次公司二十周年庆，我爸爸专门邀请了你爸爸，到时候会作为嘉宾过来，开心吗？”
我爸要来，哦，应该是和妈一起送程之月入校，顺便参加瑞方汽贸的周年庆活动，生意场上，彼此捧场很正常……程之玉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放心吧，方姐，我们部门的节目约稿，我一直盯着，不会耽误排练时间。”
方柔身体朝后倾斜，靠在了老板以上，手指间的签字笔越转越快，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神秘。
“好吧，你做事其实很严谨的……不过，昨天晚上直播，你给程之月送笔的时候，不小心露脸了，那毛巾被没完全盖住。”方柔把头转向了工作电脑，敲击键盘，然后突然说了句。
好家伙，她看出来了？不对……肯定是讹我的！
“嗯？什么直播？”程之玉心里大跳，但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还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觉得我在讹你？”
方柔伸出手，在程之玉的下巴上轻轻一抚，“我又不是没在你家住过，你那件睡衣还是你去年过生日时我送的。嗯，还有那双水晶拖鞋，也是我从国外旅游，带回来送给你的礼物！”
“还有你妹妹程之月，就算用了开麦变声，那鬼灵精怪的眼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了个去！世界诅咒到底给方柔编造了多少细节，这都成了把柄证据？！
程之玉傻眼了，蠕动着嘴，真是没法开口。
“你妹妹果然是个妖孽，把一群硕士甚至博士都震住了，以后肯定是个天才数学家，就连搞起音乐来都那么惊艳……你也是，车祸后，鬼心眼也越来越多了！”
方柔注视着程之玉那尴尬的表情，差点笑出声，“给你的那两万约稿的预算，看来都给少了……别紧张啊，我不会给你戳穿的。”
“方姐，不要钱！”程之玉烂着个脸，连连摆手。
“不，我就是找其他人，两万块肯定拿不下这种质量的原创音乐，这是你妹妹该得的……好了，我等会儿要去总裁办开个会，你自己去忙吧！”
方柔不再看程之玉，注意力终于放到了工作电脑上。
“对了，加油，我很看好你和程之月的组合，等大红大紫的时候，记得给公司做广告。”
出门前，身后又传来了方柔的声音，程之玉哭笑不得。
门关了，方柔双手离开了键盘，摸出了手机。
“爸爸……嗯，小玉应该还不知道她家的事，情绪没什么变化……放心，我也会保密的。程叔那里，你会帮一手吗……”
几分钟后，方柔放下了手机，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