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直播间怎么跟个帐篷一样？」

「哈哈，不知道在房间的哪个角落用布围了个圈，还是小熊床单！」

「哟，姐夫，今天来得早啊！」

「嗨，妹夫，今天要给咱家人撑场子啊。」

「谁把这俩变态连襟拖出去啊，期待UP主是个彪形大汉！」

直播镜头里，还没有人出现，相亲相爱赛博一家人就已经开始预热了，粗略算了下，总计十七个姐夫和十二个妹夫到场。

一道黑袍飘进镜头，一个转身，一双小手抓着白板水墨笔，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镜头，发出了鸭子音：“今天，我先用三十分钟，讲解下我最新完善的数学模型，期间要用到以下的数学理论工具，并得出一些我自己的见解……然后，我会用十五分钟，用第一首的MIDI曲谱，来具体说明其创作的过程……最后十五分钟，留给大家提问。”

「……」

「还真是妹纸啊……那姐姐呢，不露个面？」

「老婆~~~老婆~~~说得太好了，我一句没听懂！这鸭子音好可爱啊！」

「你们几个闭嘴，这是数学知识直播，给人家一点尊重好吧？」

「可以啊，没开美颜滤镜，那么自信？」

「那个白板上的东西，拆开来每个我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妈蛋，我是数学系大四啊！」

程之月的蒙面女巫造型登场，直播间顿时哗然，就算之前各种玩笑和猜测，但真看到一个年龄最多十七八的少女出现在直播现场时，还是惊起一片赞叹。

不过，开场白直接让书房门口旁观的程之玉捂住了脸，这那是什么哔站音乐区UP主直播啊，就跟毕业答辩一样，程家到底出了个什么怪物。

白板上不光写满了各种数学和音乐符号，甚至还贴上了不少草稿纸，但镜头完全无法看清。

直播间很少有人发言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倾听少女娲那一堆复杂而且少有停顿的学术讲解。

很快，有数学区和音乐区的哔站大佬进来了，抬手就是几千电池的礼物打赏。

「难怪当时用了连续的变调……我不懂数学，但是作曲如果能用这些数学模型工具来做指导，还真是让人期待！」

一个音乐区大佬忍不住在直播间里发出了感叹。

「等下吧，等会我会问问她关于斐波那契数列的变形应用问题，这个我了解过，确实对音乐有用，但她非要套进NS方程的流速场概念里，我觉得太牵强了，尤其是那一段自创的公式推导过程……」

「我录屏了，她讲得太快，明天发给我导师看看……」

几个数学区大佬也发言了，接下来一群人以“？”回应。

程之月已经进入了状态，不断书写，擦拭，然后调换移动白板上的内容。

连续几下，白板水墨笔都写不出字了，程之月勃然大怒，一把将笔摔到了地上，然后茫然地看着书房门口。

「哈哈，好可爱，没墨水了，学霸之怒！！！」

「怎么准备那么不充分啊，这下好了，打断思路了！」

「哎哟，那小眼神，我好心疼！」

程之月的气场在书房里蔓延，程之玉心里大叫不好。一旦进入数学的专注状态，就不能被打断，不然程之月会真的发疯的！

左右看看，程之玉冲进了卧室，宽大的毛巾被将头一蒙，然后抓着两根新的白板笔就闯进了直播区，镜头里就那么几秒钟，直播间又闹开了。

「啊，又一个妹纸，应该就是现场演奏版的姐姐吧，哇，睡裙！」

「不行了，这大长腿，要命啊……」

「哈哈，姐姐来救场了！」

「就是她，弹第一首的那件睡裙，还有那腿，烧成灰我都认识！」

「姐夫，你要珍惜啊……」

「呵呵，这个玩笑我不敢开了，人家是真的是天才姐妹……」

直播间里群魔乱舞，就连严肃的数学区大佬都加入了进来，一堆堆从几电池到上百电池的礼物开始刷屏了。

程之月获救了，直播继续，很快，就到了问答时间，几个大佬无论是数学还是音乐领域，一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丢了出去。

程之月如同翻牌子一样，只挑选有学术价值的问题，进行了简单回答，然后移动白板又写满了。

「唉？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那个自定义充电打赏的榜一大哥，为什么没来？」

「估计就是单纯喜欢音乐吧。」

话音未落，屏幕上特效展开，几个上万电池的礼物赫然入目，直播间一阵沉默。

尼玛有钱人都潜伏着，等着这个时间来偷袭是吧！

……

……

东方医院附近，一家高档西餐厅的包厢里，云子明、吴顺、袁小山、谢文以及萧茼五人，围坐在一个硕大的餐桌边聊着天。

每份菜品都小巧精致，分量不多，餐具贼大，基本就是一两口。

云子明手指轻点，好几个直播间礼物刷出，随后切出哔站应用，看向了包厢的角落——负责包间服务的漂亮服务员衣着端庄，不是谁，正是苗珍。

苗珍微微低头，没敢看云子明，只是机械地配合上菜的同事，将一份份精心烹饪的西餐菜肴端给客人。

“子明，敬你一杯。”

对面的谢文，端起了红酒，笑得很优雅。他年纪比云子明大好几岁，而且第一次见面，也就没有跟着吴顺和袁小山用上一样的称呼。

作为知名VC机构的业务主管，谢文也有自己的傲气。虽然回国才一年，但他手里掌握的投资资金，都是上亿的，一些小创业者遇见他，那都是当财神敬的。

不过，面对这种天生的富少，谢文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毕竟那都是父辈祖上蒙荫。但他又很喜欢和这些人接触，从中积累属于自己的行业人脉。

云子明把目光从苗珍身上收回，笑着端起了酒：“谢哥是做VC的，没想到居然还涉足上市企业股权交易。”

“还行，算是副业，帮助一些资管大佬撮合。”谢文颇为得意。

萧茼如个透明人一样，陪在谢文的身边。一天来的惊讶已经够多了，但当云子明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她内心的震撼达到了高点。

这个云子明，就是前天在程之玉家吃火锅，那个如同落汤鸡一样出现在门外的青年。

原来，玉玉的男朋友，才是真正的精英富二代，谢哥的朋友圈真厉害……萧茼吃着昂贵的鹅肝，暗暗咋舌。

玉玉还在否认，她自己结交这些人，却要劝我在老家门当户对是吧……谢哥海外博士学历，谈吐品味这些素质都比一般人高太多了，为什么就不适合我呢，我也是211本科，不差吧？

哎，小玉也没说错，我是普通家庭，可能真不能和她比……想着想着，萧茼不由得五味杂陈。

“小茼，走了，看电影。”

萧茼还在胡思乱想中，才发现晚餐已经结束了，主厨站在包厢里，昂首挺胸，正在等候点评。

云子明拦下了袁小山，自己结账，又摸出钱包，掏出十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苗珍，算是小费。

其实国内的许多高档西餐厅，在餐费里就已经纳入了服务费，但对于客人自愿给额外小费也没有强制拒绝。所以苗珍拿到一千多的小费，并不违规。

“谢谢云少……”苗珍微微抬头，看到的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难以直视的那种鄙视。

……

并不和其他人同行，哪怕吴顺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云子明也只是把对方带来的股权变动文件拿到手里，就钻进了自己的座驾。

葡萄酒都只是在嘴边点点，也许连十毫升都没有喝掉，但鉴于自己的“倒霉”体质，云子明还是打算坐一个小时再走。

又摸出手机，才发现少女娲的直播早就结束了。

那个用毛巾盖住大半个身子的神秘姐姐救场，应该是少女娲这次直播最有意思的地方。

云子明总觉得，那个穿着珍珠色真丝睡裙的蒙头姐姐，很是眼熟。就是那个遮面女巫打扮的UP主少女娲，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最新预告，下一首国风吉他曲，周二发布！」

直播结束后，最新的专栏文集里，少女娲为下首现场演奏版新曲做了宣传，云子明的精神又是一振。